公野圣良回过神来,迟疑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就像在和他特意汇报行程一样。
“……没什么理由,就当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吧。”
太宰治垂下眼睫,语调平静。
他度过了异常忙碌和漫长的三个月,每天的时间被各种各样的工作和任务挤满,之前觉得无关紧要而随手搁置的任务也被他从落了灰的档案中翻出来,众人对“历代最年轻干部”的恭贺在他看来也不过代表着一层又一层的麻烦。
但太宰治将这些麻烦和责任照单全收。他仍旧觉得这一切无趣而惹人生厌,可他宁愿去面对这些累赘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每当闭上眼的时候,视野又一次被血色覆盖。
他不敢去顶层的病房,甚至不敢听到任何有关于此的消息。太宰治又再次用过度防卫的刺将自己层层包裹,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刺在抗拒着别人靠近的同时,又深深将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也许会有见面的时候,但不该是现在。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中剥离,这是个很耗费时间的过程,很可能直到最终也没有结果,毕竟他压根没有直面事实的勇气。
“这样啊。”
惊讶过后,对面的人弯起眼,用和以前一样的温和语气道:“太宰也成长了呢。”
是啊,如果将认清自己胆怯的本质称之为成长的话,他已经牢牢把其他人甩在身后了。
太宰治眸光暗沉,唇边扬起一点弧度,点了点头。
“严厉的训练也没错,”公野圣良有点为难,其实他并没有立场置喙这对师徒的教育方式,“但芥川君身体不太好吧。”
他只是脆皮和战五渣,芥川才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病得不轻,而看那少年的倔强性格,也不像是会听医嘱好好调理的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太宰他,真的没问题吗?
“那就是他选择的能在黑手党存活下去的方式。”
太宰治淡声回答。
他沉默良久,眼中重新浮现不知真假的虚浮笑意,“怎么了,你好像很关心芥川君。”
公野圣良默默低下头。
他总不能说芥川让他想起了过去在瓦里安特训的半死不活的自己吧,光是想想身上都幻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