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刚冒出个疑惑的念头,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听到了含着笑意的温和声线,“辛苦了,中也。”
“对了,睡那么久应该饿了吧。”眼前的人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时朝他弯起眼:“粥在外面温着,我去拿过来。”
“……!”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他下意识地拽住了那个人的手腕,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不饿”,还是“别走”?
病房从墙壁边缘开始扭曲、变形,消散,灰发金眸的少年任由一只手的手腕被攥着,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静静看着他。
手上越用力,消散的速度就越快。眨眼之间,已经不能称之为房间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另一个人的身影也在变得模糊,中原中也能感到手中抓着什么的实感越来越弱。
他莫名而生一股恐慌——不紧紧抓住就会离开,可抓住了又在加速对方的消失。
无论什么选择都是惨败收场,中原中也并不畏惧失败,他明白技不如人只有这一个下场,但他深深厌恶这种时刻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用力到快要失去知觉的手忽然被轻轻回握住。
“中也。”
已经看不清面容的人似乎在笑着对他说。
“我来这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再见。”
……
中原中也头痛欲裂,他睁开眼,在落地窗中看见了自己的表情。
像被关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停下的野兽。
他猛地站起身,单单凭借直觉在书房中翻找着什么——他记得那天病房他醒来后没一会儿,公野睦就被医生叫过去了,那本书被随手放在了桌上,护士以为是他的东西,第二天转交给了他。
——封面上标着花体外文的书与宝石图册一起放到了不起眼的位置。
中原中也翻开书页,手指带着不易觉察的微微颤抖。
不同于印刷体,淡蓝的批注笔迹流畅清晰,熟悉又陌生。
像是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他动作堪称急促地从外套里翻出手机,对着最近一条通话记录回拨过去,漫长的等待音后才接通。
对面的人并没有介意他半夜的打扰,从明显状态不对劲的断续破碎的语句中提取出了有用的信息。
老板娘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您想恢复预约对吗?”
“……没错。”
凌乱的心悸在这一刻忽而平静,寂静中,中原中也听到了自己低哑的声音:“我会去的。”
没能得到回应的约定,一厢情愿也好,做无用功也罢,哪怕只剩一个人,他也要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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