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虫在房间里乱撞,秦方律谨慎地挪动,搜寻趁手的武器,心脏突突跳,脊背发寒。
然而现在,三只最趁手的武器都躲在家里吃猫粮,秦方律手无寸猫,孤军一人,僵持片刻后放弃进攻,打算撤退到屋外求助服务员。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秦方律拉开房门,带起一阵风,差点撞到站在门外的阮存云。
阮存云也一脸惊愕,他抱着衣服,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正打算按门铃。
“秦……秦总。”阮存云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我来还衣服了。”
秦方律单手掌着门,短暂地语塞:“呃……好,你给我吧。”
伸手去拿的时候,飞虫擦着秦方律的后脑勺呼啸而过,他脸色一变,往旁边躲闪。
失态得太明显,阮存云也跟着紧张起来:“秦总,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秦方律坦率道:“屋里进了只虫子,会飞,很大。”
……我搞不定。
阮存云往屋里指了指:“那秦总,我进去看看?方便吗?”
秦方律拉开门站到一旁,短促道:“进。”
阮存云说“打扰了”,脱鞋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审视着在屋里乱飞的大虫子,随手拿了一个度假村的敞口瓶:“秦总,您不用这个吧?”
秦方律摇头:“不用。”
飞虫正在墙边扑棱翅膀,细密的振翅声让秦方律寒毛倒竖,阮存云却恍若未闻,拿着瓶子,神色自若地向飞虫逼近。
阮存云手腕一翻,快准狠地将飞虫扣进了瓶子里,跟变魔术似的。
秦方律瞬间安心了。
盖住瓶口,阮存云走到室外松开,战斗机嗡地一声,自由了。
秦方律心服口服:“谢谢,很厉害。”
“秦总不谢。”阮存云露出招牌的小虎牙笑。
秦方律心跳又有紊乱的趋势:“你不怕虫子吗?”
阮存云说:“还好,至少大部分虫并不会伤害人……我从小就不怕昆虫。”
阮存云指着他带来的小袋子,声音减小:“秦总,里面是您的衣服,谢谢今天借给我……我热了点温牛奶,切了些水果,应该可以助眠。”
秦方律生平第一次陷入失语,上一次有人给他温牛奶可能还是小学三年级时的他老妈。
阮存云硬着头皮说完:“听说您心脏有点不舒服,朱翰说要早点休息,所以我准备了这些……您不喜欢也没关系,就想说注意健康,烛方需要您。”
——靠,他本意是感谢上司,怎么越说越不吉利了!阮存云恨不得把自己按到土里。
秦方律其实没怎么听清,因为他的心跳又咚咚撞了起来,震耳欲聋。
阮存云迫不及待地开溜:“谢谢秦总,我走了。”
秦方律愣了两秒,看着阮存云拉开门,叫住他:“阮存云。”
阮存云回头:“嗯?”
秦方律定了定神:“晚安。”
阮存云虎牙笑:“秦总晚安,如果还要打虫子,可以给我发微……发邮件。”
卡了一下壳,因为他还没有秦总的微信。
虫子飞走了,阮存云也走了,房间空得出奇。
秦方律立在门边没动,心跳不仅很快,而且很乱。
他不顾深夜,直奔诊所,在医生震惊的目光下提出诉求:“我想买一个心率检测仪。”
测出来一切正常,秦方律疑惑不解。
吃了水果,喝了传说中可以助眠的温牛奶,秦方律却头一次失眠,被心脏敲得辗转半宿没睡着。
牛奶真的不是用来提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