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姿挺拔依旧,手足健壮有力,完全没有久病卧床后的虚弱之感。
程越笑了起来,脚上蓄力,像风一般冲出了门去,飞跃下了楼梯,冲到了阳光之下,尽情地跳跃着,欢呼着。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常年稳重刚毅的军人和山庄主人,快乐得像一个孩子,对于生命和健康,失而复得的孩子。
何清浅在窗上看着这一幕,泪如雨下。这四十多天来,她的心几经大起大落,无法正视。现在,她的儿子,她在世界最珍视的瑰宝,终于安然无恙了!
一瞬间,她的心中除了喜悦,就只剩下了感激。对于陶乐无穷无尽的感激之情。
周济深的目光向陶乐探视过来,正好迎上了她的。
“小问也已经大好了。”陶乐轻轻擦拭着湿润的眼圈:“您可以带他去做个检查,病灶应该已经全消了。”
周济深深深地看了陶乐一眼,说道:“陶大夫,关于这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陶乐心头忽然涌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段时间她始终觉得忽略了的东西,难道现在就要现形?
果然二人一进隔壁的君子轩,周济深就劈头扔下一句话:“陶大夫,你每日所行针法,小问都复述给我了。”
听到这句话,陶乐才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觉得不妥的地方在哪里。
原来是汤问。他既然自小跟着周济深学中医,哪里会不识得穴道。就算一时记不清,她做了这么多次,对方背也背下来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陶乐只好强自镇定地问道。
“这套针法,我也用过,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几年前,我在一套名家抗瘤的针法上,增补了六个穴道改良的。”
他每说一句,陶乐心中就哀嚎一声。这简直就是小型社死现场,她前世从恩师那学到的针法,原来是周济深发明的!
这话说起来也没毛病,可问题就是,她之前老神在在地吹嘘什么师门秘传的时候,可没想到周济深和恩师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呀!
“这,这也是真巧了!您和我的恩师都是医学泰斗,大家殊途而同归也是有的。”陶乐硬着头皮讪笑道。
“我不是想要追究这套针法的来历。我是想说,我在很多人身上用过,也清楚它的效果。听小问的描述,你连每一个穴位的行针方法,时间,和我的那一套都差不多。”
“我只想请教一下,同样的针法,我们两个人做出来,为什么效果完全不一样?”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陶乐,似乎要把她脸上看出一朵花。
“道法不可轻传。”陶乐摇摇头,表情肃穆。除了装作高深莫测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没想到,一听到这话,周济深的表现却十分惊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似乎十分激动,不止嘴唇,连手都在打着颤。
“我知道了,您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你知道那个地方?”陶乐小心地试探道。她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敢不敢。我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说与他人听。”周济深连忙表态。
“如果我说,希望你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呢?”陶乐加重了点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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