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穆还是站在那里,眼睛里神色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乐见状,立马又加上了一句:“不用送了,游戏里还有朋友在等着我呢!”
话一出口,她转身就走。
一直到她下了楼,坐上了车子,西穆都没有追出来。
车子启动,陶乐渐渐的松下了那口气,心跳也惭惭地开始平复。
西穆刚才的那副模样,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他那时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纵横情海多年的老油条,倒像是个青涩的,初识情滋味的少年。
陶乐的唇角,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好像,真的不再害怕西穆了。
东郊的嘎子沟,一直是整个云市地价最便宜的地方。
东方本该对应着紫气东来,风水兴旺,但云市这里却不一样。
大青山的这一段巍峨险峻,将整个城东牢牢地封锁了起来,连一个出口都没留。
嘎子沟就在山脚下,每天上午十点之前,都见不着一丝阳光。
就是这样偏僻的地角,伍军打拼了大半辈子,就连一处恒产都没留下来。
当年的事,他早就痛得麻木了,不会总是回头去想。
支撑他坚持到今天的动力,就是自家的小孙子。
他总是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肯定能把孩子好好拉扯大,看着他找着工作,结婚,说不定还能抱到曾孙。
但没想到,他的意志依然坚定,身体却撑不下去了。
今天那个医生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意思他也都听明白了,就是必须住院,还要做手术。
不仅如此,一个手术还根本打不住,还得要做第二个。
可人家也讲得很清楚,就算是钱花了,手术都做了,病也不可能治得好。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后悔去医院的决定了。
一系列检查,加上胃镜的费用,就超过了一千块。
其实后面的病理活检还要补交几百块钱,但那份钱,他就没有交。
他手头上的五万多块钱,是攒给孙子的,可不能随便花用。
大夫的意思很清楚,花了足够的钱,就可以再买到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命。
呵,他的命,哪里就有那么值钱。
倒是他走之后,孙子要怎么办,还需好好地安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