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为了少赚一点钱,他真是煞费苦心啊!
徐舒宁这段话显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负责采访的乔钟钟和晋江文旅局负责人脸上都不免露出微微讶异。
无论哪个企业,在接受华夏中央台、甚至哪怕一个小记者的采访,都宁可将自己的企业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人人都来他们的企业。像是徐舒宁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不需要大学生体验最贵的套餐”的大胆老板,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更何况,这段采访说不准要放到华夏中央台晚间新闻上、被无数华夏人看呢!
乔钟钟和晋江文旅局负责人讶异之余,又不免生出更多感想。
徐舒宁这样如此不为钱财、体贴顾客的真性情老板,在华夏各界可真是不多见。
徐舒宁能凭着这一颗赤诚之心做生意……活该他赚啊!
今日份宣传片拍摄顺利结束。晋江文旅局负责人刚要走,就被老友宗升旗一把拉住“谈话”。徐舒宁先上了车等他一同吃晚饭。
“老宗,你突然找我聊啥呀!”负责人道,“人家徐老板还等着我呢!你长话短说。”
宗升旗瞄了眼徐舒宁坐上的小轿车,又看向负责人。
宗升旗小声道:“你和镁尔代的老板关系好……你知道他们艺人片酬多少吗?”
负责人眉头一皱:“怎么?难不成……你还对那片子不死心啊?!”
宗升旗:“这剧本我打磨了十年,保证拍出来一鸣惊人……你可别不信,我认真的!镁尔代无论是先前进组的艺人,还是今天的临时演员,表演都特别好……”
宗升旗说着说着,他眼眸不由得放远。
“尤其是他们刚才打的那套拳……我原先那剧本,本来有处戏怎么改都不满意。现在,我简直灵感爆棚!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是没有他们来演我这电影,我这电影这辈子都不拍了!”
负责人:“那你可别拍了。你这么大把年纪,就剩点养老钱。全投进这电影里都不够。万一拍完后效果不好……哎。”
不是他对宗升旗这老友不信任,而是宗升旗已经十多年没有拍出一部精品了,现在年轻的观众们审美也和十多年前观众们的审美不一样。
可想而知,即使宗升旗再拍一部新电影,扑街的概率也比成功概率高。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友为了拍电影,赔得血本无归、老无所依吧!
宗升旗唇瓣一张,他还想说些什么,负责人却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不说了。”负责人道,“徐老板估计要等不及了。我先和他去吃饭了。”
负责人朝着徐舒宁轿车的方向走去。
轿车车窗逐渐下降,坐在车内的徐舒宁一张精致漂亮贵气的脸蛋微微一侧,他目光与宗升旗无意间接触的瞬间,徐舒宁唇瓣微弯,下巴轻点,打了个友好的、平易近人的招呼。
宗升旗在京城娱乐圈混了多年。过去的他意气风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往之人都将他恭恭敬敬地当作前辈老师看待。
可前段时间,当他离开京城娱乐圈时宛若丧家之犬,圈内没人尊重他、更别提手握资金的资本方代表,主动亲切地与他打招呼……
看着轿车内,明眸皓齿的贵气小老板朝他莞尔一笑,宗升旗心中竟莫名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像是被这股勇气冲昏了头脑、支配着他的双腿,朝着徐舒宁的轿车方向走去,然后小跑、快跑……
晋江文旅局负责人刚坐进车内、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那车门外的把手被宗升旗一把拉住。
负责人错愕地看着老友宗升旗厚着脸皮坐进车内。
宗升旗笑容面前地看向徐舒宁和晋江文旅局负责人。
“你们吃饭……加我一个,可以吗?”
——
前两天的M国木仓击案,朱太太在朱先生的保护下毫发无损。而朱先生除了手部被碎玻璃割裂、伤口不深但也需要缝合外,其它部位没什么伤口。
然而,从M国但医院出来、一直到坐上回华夏的飞机,朱太太和朱先生二人几乎全程默不作声、都安静得可怕。
飞机落地华夏京城机场,准备转机的朱太太和朱先生几乎毫不犹豫地报出下一个目的地——晋江市。
他们说完,相互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间的心照不宣。
因为几天前,M国木仓击案发生时,那枚在朱先生口袋内突然自燃、化为灰烬的健康符,实在是……有点过于诡异了。
在M国木仓击案发生后,有M国的警察前来找他们了解情况,朱太太和朱先生也看到了木仓击案发生时,酒店门口的监控视频。
虽然监控角度有限,但清晰度比较高,但M国的警察和朱太太、朱先生都能肉眼清晰看见,有一枚子弹直冲着朱先生被衣服遮挡的腰部袭来。
可朱先生的腰部一点伤也没有,衣服更是没有破损,他健康得不得了。
M国的警察只能将原因归纳为监控角度问题、子弹实际没与朱先生的腰部有接触。
但朱先生每每回想起木仓击案发生时,腰部感受到的一股大力和发热的、装着健康符的口袋……
他总觉得,自己能够不受枪伤、平安活下来,与那枚健康符福袋有着深深的联系。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木仓击案的后怕、又或许是其它原因……朱先生自木仓击案发生后,他的睡眠质量又不如前两天那般好了。
几天下来,朱先生眼睛下又多了两个又浓又重的黑眼圈和眼袋,精神再次变得颓靡不振。行走坐间,他总是忍不住打瞌睡、可又睡不着,肩颈更是又酸又疼,只能喝着朱太太递来的、提升醒脑的清神水维持精神。
私人飞机落在晋江市,此时已夕阳西下、快到了用晚餐的时间。
但朱太太和朱先生都没有选择找个餐厅用晚餐,而是直接乘坐轿车来到镁尔代SPA会所门口。
不把健康符的事情问明白,他们又怎么能安心吃饭?
朱太太来了好几次镁尔代SPA会所,所以会所内找什么人、看什么病、做什么项目流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太太走在前,朱先生则跟在她身后,看着镁尔代SPA会所的内景布置。
这时朱先生第一次踏入镁尔代SPA会所——镁尔代SPA会所内部装饰干净整洁,一楼大厅摆了许多供顾客们休息的绵软沙发,沙发前还有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免费果盘零食和茶水。
孩童们穿着消毒过的、镁尔代SPA会所提供的干净衣物,在大厅内绕着柱子嬉戏。
镁尔代SPA会所进门的正中央,还摆放着一个黄金摆件——是一只代表“招财进宝”意义的黄金小貔貅。小貔貅姿态“妖娆”地卧在高高的金子山上,慵懒地打着哈欠,一看就不是只正经貔貅。
但因为模样太过憨态可掬,这枚黄金小貔貅摆件还挺受孩子们的欢迎。
好几个小萝卜头都踮着脚尖,趴在橱窗上看着黄金小貔貅。
镁尔代SPA会所内景布置一点儿都不高大上,但处处充满了会所对顾客的体贴与类似家一般的温馨。
这和朱先生想象中的镁尔代SPA会所,完全不一样。
他原以为,制作出神秘健康符福袋的镁尔代SPA会所,会是另一番、如同健康符福袋般的神秘布景……
朱先生唇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他眼眸流露出几分笑意。
但是,镁尔代SPA会所的温馨布置,并不令他反感。
当他踏入镁尔代SPA会所时,只觉得浑身骤然一松——仿若工作了一天、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般的轻松愉悦。
朱太太走到前台。
询问过前台、知道健康符的问题需要问镁尔代的医生们后,朱太太干脆直接挂了个主任医生的问诊号。
她丈夫这两天又睡眠不好、本就不太浓密的头发岌岌可危。
健康符的问题左右也要问镁尔代的医生,干脆把她丈夫的睡眠问题一起看了算了。
朱太太上次来会所,好些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都是来找医生看秃头和发际线。
朱太太今天在进镁尔代SPA会所时,可仔细观察过周围——出现在会所内的外国男人的头发不仅浓密牢固、发际线还一个比一个低!
朱太太稍稍动了心思。
说不准,这会所医生看发际线和秃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朱太太在前台领了号,带着朱先生前往二楼问诊。
没一会儿,二楼的小护士叫到了他们的号。
朱先生跟着朱太太一起站起身,在他们进入医生办公室时,有个黑发黑眸的华夏小姑娘被走廊里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朱先生微微侧过身体,给这华夏小姑娘让开了一条路。
“谢谢。”
那个小姑娘声音特别轻,似乎性格非常腼腆害羞。
“没事。”
朱先生没太在意。
他正要跟朱太太进入医生办公室时,却只觉得左肩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朱先生原本沉重僵硬的左肩,似是被扛在肩上的无形千斤重物移开般,骤然一松。
朱先生一愣,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朱太太喊道。
“老朱,站在原地干嘛呢?进去看病了!”
朱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后的瞬间,符文佩收回投向朱先生的视线。
她轻轻眨了眨眼。
她那被一片漆黑侵占、几乎毫无半分眼白部分的眼眸,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