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春光,沈意远艰难移开眼,手臂上青筋爆出,低哑的声音像有砂石磨过:“傻瓜。”
林晚宜也觉得自己怪傻的,祖母都是过来人了,夫妻间那些事,便是在王府时没人往将军府传话,祖母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
“好不好嘛,夫君——”
明白归明白,可她就是别扭,左右也住不了几天,还是回王府再说吧。
“依你。”粗粝的掌轻抚她透红的脸颊,将她沾在鬓边的碎发拂开。
林晚宜觉得自己已经够热了,但依旧被他掌上的热度烫得浑身一颤,咬唇轻声说:“就知道夫君是最好的。”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沈意远的眼睛,瞳仁倏地一紧,松开手,转身下榻。
“夫君?”他松手前将她的脸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软枕之上,林晚宜撑起身,透过晃动的幔帐间隙看他的背影。
“我去浴间。”
心中激荡实难抑,他有些失控,还是去浴间冷静下较为妥当。
“不是沐浴过……”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林晚宜晕晕乎乎的脑袋变得格外迟缓,话说了大半才反应过来,脸上又热了几分,“凉、凉水伤身,你记得和些热水。”
“好。”
逢安院不如裕景院大,浴间的水声清晰传入林晚宜耳中,想起他身上疤痕的粗糙触感,她只觉得口里渴得很,踢了被子也难缓解脸上热烫。
浴间的水声停了,林晚宜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正准备起身看看时,沈意远从浴间小门处来,衣襟没用拢好,下巴处的水珠顺着他厚实的胸膛一路下滑。
林晚宜从没觉得自己眼力这么好过,隔着这么远也能将那无色水珠看得这样清晰,口里更渴了。
“怎么这么久才来?”她嘟囔着,“我有些渴。”
沈意远倒茶送至她唇边,她喝得急,有些呛着了,他坐在床沿扶着她的肩帮她顺气:“慢些。”
他是用冷水冲的凉,身上凉丝丝的,林晚宜靠着他觉得舒服极了,催他上榻:“不渴了,快些来睡吧。”
他躺下后,她也不管他刚刚为何冲凉,特别自觉地窝到他怀里,将热热的脸颊贴在他湿凉的手臂上,舒服喟叹:“真凉爽啊。”
焐热一处又往下挪挪,待他手臂也转暖后,她脸上热度终于降下去了。
“不是让你和些热水吗,真不听话,染了风寒怎么办,想让我心疼啊?”
一享受完就开始算账了。
凉水只压下最外层一圈火,内里还燃着,沈意远阖眼不看她:“下回灿灿帮我,就不用凉水了。”
还能怎么帮,刚降了热的脸上又有转热之势,林晚宜不理他。
久无声响,就当林晚宜以为他睡了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明日就回王府吧。”
回王府就能……
林晚宜捂住耳朵,反正觉得热,也不要被子了,一个人贴在床榻最里侧,缓了一会儿才有些扭捏地说:“又不光是你想,我也想的。”
虽然事后有些腰酸腿软的,但是令人颤栗的欢愉更叫人心醉,她对这种事一向诚实。
简单一句话,沈意远的凉水澡白洗了。
再说下去就真顾不得是在王府还是在哪里了。
“早些睡吧。”
“嗯。”
因着林晚宜贴着最里侧,两人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但为了能安稳睡觉,两人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
林晚宜阖眼后睡不着,想不出是因为择床还是因为没在他怀里。
“夫君。”
话音刚落,沈意远将她捞入怀中,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睡吧。”
困意袭来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用发困时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觉得有理:“夫君,你听过小别胜新婚吗,我们也能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