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真像圣母玛利亚诶。
看看施博学那副嫉恨到脸部扭曲变形的模样。
难怪他那么喜欢戳别人的痛处,看别人痛苦。
原来,看到仇人痛苦的滋味这么美妙啊。
“对了。”
施闻执作讶异状,仿佛才想起这件事情,“我昨天给你母亲打电话了,告诉她,你完蛋了,你身无分文,一无所有的被施家赶出来了,你猜她说什么?”
“大哥,做人留一线。”
施博学咬紧了牙关,转身要走。
施闻执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保镖一把抓住他,重重的踹在他的膝盖上。
咚!
一声巨响,施博学被按在了地上。
连同他的脸也被压在了地板上。
施闻执起身,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垂眸冷漠的看着他,“不敢听?弟弟。”
他蹲下,捏住施博学的下颚,“这有什么不敢听的呢?你妈妈不过就是说与她无关而已。”
“闭嘴。”
“你妈妈说,你就是一个错误,哦,不,一个失误……”
“闭嘴!”
“你是她人生进阶路上的耻辱,她都不知道生下你有什么用。”
“我他妈让你闭嘴!”
“还不如当初生下来就直接掐死!”
“施闻执!”
施博学拼命的挣扎,两个保镖都差点压不住他。
“痛苦了啊?”
施闻执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吗?不是不管别人是打你还是骂你,你都无所谓吗?原来你的软肋是这个啊,还没断奶?”
“施闻执!”
施博学仇恨的看着他,仿佛想将他千刀万剐,“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妈死了,被你那个天天找小三的爸逼死的。哈哈哈哈。”
他大笑,“有本事你去砍死你爸,给你那个跳楼自杀,摔成烂泥的妈妈报仇啊,你敢吗?”
“妈的!”
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因为施博学的一句话破防了。
施闻执一脚踢在施博学脑袋上。
施博学倒在地上,脑子嗡嗡作响。
他无力站起,却还是笑着。
看,他就算再怎么落魄,再怎么不堪,在和施博学的对峙中还是他赢。
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
哈哈哈。
“大少,冷静一点。”
保镖出口劝告。
施闻执深呼吸,他不是不想冷静,实在是真的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天天恶心人的狗东西。
“好,很好。”
施闻执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必给你留情面了。”
施闻执转身坐下,冷酷的命令道:“爷爷说了,不允许他带走施家的任何东西,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施家买的,把他给我扒光了,扔出去。”
什么!
施博学大惊失色。
保镖一步一步走向他。
施博学拼命的往前爬,“滚!滚开!
强壮的手臂抓住他,一把撕裂他身上白色的衬衫。
纽扣掉了一地。
紧接着是皮带,裤子,运动鞋。
袜子。
内裤……
保镖咳嗽了两声,内裤还是算了。
施闻执森冷的声音在这个宽敞的房间内再度响起。
这是施博学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把他扔出去。”
施博学被扔出去了。
施家的别墅在半山。
来回都要开车。
周围人迹罕至。
施博学只穿着一条内裤,光溜溜的赤足走在荒郊野外。
偶尔有车辆从公路开过。
他仓皇的躲在草丛中,甚至不敢伸手拦车求救。
屈辱,耻辱,仇恨。
自尊在每一辆经过的车的呼啸声中,一次又一次的被碾碎。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手机,没有钱。
施博学蜷缩在草丛里,一股悲凉由心底而起。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暴雨如注,他和妈妈跪在施家大门前。
他好冷,好冷。
他拉着妈妈问:“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
妈妈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这就是你的家。”
他看着雨幕下那冷冰冰的大门,冲了过去,用力的拍打。
可是没有用。
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人理他,没有人在乎他。
后来,他冰冷的身体开始发热,他病了。
他倒在地上。
门开了。
妈妈走了进去。
他也被抱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妈妈和施家的人谈条件。
三百五十万。
他被卖了,卖给了施家。
妈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
从此,他成了施家的一份子。
却也永远无法成为施家的一份子。
没有人喜欢他。
喜欢他的人一个都没有。
施父整日流连在不同的qíng • fù之间。
大哥恨他的妈妈逼死了他的妈妈。
老太爷对哪个孙子都不冷不淡。
为什么?
为什么林诺可以得到林烨无条件的爱。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偏偏她就那么幸运。
如果也有人爱他……
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在乎他……
本已经放弃的施博学突然想到了游戏里那个矫健的身影。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没有放弃他的人。
哪怕那只是虚拟的游戏。
一诺999金。
对。
他不能放弃。
他还要去见一诺999金。
他不求她喜欢他,不求她低下高贵的头颅恩赐他怜悯。
他只要看着她就好了。
像一个她的小尾巴,小跟班那样。
施博学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他忍着强烈的羞耻,靠着一诺999金给予的强大信念感的支撑拦住了一辆一路的车。
他没说什么,只是借了一套衣服,让对方将他放在学校门口,然后去找江文耀借钱。
“借钱?”
江文耀愕然看着施博学,“你会缺钱?”
“先借我几万块。”
“几万块是不多。”
江文耀拿出手机要转账,结果手机显示限额了。
不可能啊。
家里的状况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他打电话回家询问。
江父的意思很清楚,不把林大小姐哄好,别想有钱。
艹!
江文耀骂了句脏话。
施博学眼眸精光一闪。
林诺吗?
要是错过了江文耀,林诺的人生那就真的完美了。
不行。
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那多其他活在痛苦中的人而言多不公平啊。
施博学淡淡的说道:“林诺是真心喜欢你,她虽然胖,虽然笨,但是对你是真心的。你也可以尝试着和她相处,这样对江家也好。”
江文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将头扭向一边,大少爷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自己因为连跪林诺三盘太丢人,不敢去找林诺。
他找了个借口,“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安洁?”
“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江文耀才惊觉自己承认了什么,他警告道:“你暂时不准告诉我爸妈。”
“我不会告诉他们。”
施博学好笑的看着江文耀。
看,这世界多不公平啊。
越没脑子的人活得越舒服。
施博学在江文耀身旁坐下,“你喜欢江安洁,江安洁喜欢你吗?”
“嗯。”江文耀喉咙里看似随意的发了一个音节。
“她真的喜欢你?”
施博学再度追问。
别的不敢说,江安洁对江文耀,他看的很清楚,更多的是讨好。
喜欢?
江安洁有这种机能存在吗?
“我和她早就确认了。”
江文耀想起过往和江安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耳鬓厮磨,眼睛里都流露出了让施博学刺目的幸福。
真是让人恶心的情绪。
施博学微微跳动了一下眉毛,放出一个重磅炸弹,“所以,她打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什么?”
江文耀有点反应不过来,“谁打掉了什么孩子?”
“江安洁在两年前打过一次胎,她没告诉你吗?”
轰隆一声。
窗外一个闪电惊雷。
闪电刺目的光在江文耀脸上闪过。
错愕,震惊,惊慌,不敢置信。
他抓着椅子的手指用力收紧,“施博学,你说认真的?”
“你可以问她。”
施博学身影半隐于黑暗中,“至少我没有骗你。”
话音刚落,江文耀转身冲入了暴雨中。
施博学看着他那狼狈仓皇的身影笑了。
去吧,去问清楚吧。
好好的确认清楚江安洁不喜欢你。
然后没有了感情上的羁绊,你就可以去找林诺了。
少女之爱,可以为之生可以为之死。
林烨再强,他也只是个人,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妹妹喜欢什么样的人。
也阻止不了一颗奔赴渣男的心。
大雨漂泊。
江文耀一路狂奔回家。
江安洁正在阁楼整理东西。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存了很多东西。
她是被收养的孩子,她没有安全感。
她害怕一旦被江家赶出去,她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将江家给她的东西换成钱,换成金子,然后存起来。
没想到,现在刚好。
江家快完了,但是她还有足够的钱继续生活下去。
轰隆隆。
雷声阵阵。
惊得江安洁心脏砰砰砰的跳。
江安洁江存折银行卡和金条重新放回箱子里藏好,从阁楼下来。
刚打开卧室的大门,江文耀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两年前,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他表情阴沉,如幽灵一般。
江安洁害怕的向后退,却一把被江文耀抓住。
他嘶吼道:“回答我!”
“我……”
江安洁颤抖着唇,“那时候我们太小了,不能生下他。”
“为什么!”
江文耀痛苦的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我们太小了,还不能负责。”
“可是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我们又不缺钱,我可以和你结婚的,我们可以先生下他,然后过两年结婚,我那么爱你。”
“那不一样。”
江安洁瑟缩的说道:“那时候我才十八,刚刚成年,我和你还是兄妹,爸爸妈妈不会让我生下他的。”
“所以,是爸和妈他们说了什么,是他们逼你的?”
“我都说了不是。”
江安洁推开江文耀,“你为什么总是误解别人的意思?”
理解能力这么差,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那你说!”
江文耀大吼,“如果不是爸妈说了什么,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槛,你为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句就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理由啊,你可以先休学生下来,我们可以养大他,给他找保姆,找三个,等你生完了孩子,你一样可以读书,然后等我们到年龄了就可以领证了。”
“凭什么?”
江安洁受不了了,她反问。
“什么凭什么?”江文耀不明白。
“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我?”江安洁也快忍到极限了,“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要在十八岁大好的青春年华为了生孩子休学?凭什么?江文耀,你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也有人格,我也有自尊,我也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附属品?我什么把你当我的附属品了?”
江文耀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摇晃,“江安洁,你还有没有良心,我那么爱你。我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可以负起责任当一个好父亲,你不能擅自就把我开除。”
“你感到痛苦了吗?”
江安洁突然泪崩。
多么自高自大,自说自话的一个人啊。
永远都听不懂别人的话。
永远自以为是。
他说爱就爱了。
他说要就要。
肚子是她的,委身于他是不得已,难道她连生不生孩子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吗?
江安洁讽刺的说:“如果你觉得失去这个孩子让你很痛苦,江文耀,那也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你就不该在我们未成年的时候强迫我,也不该不戴套。”
轰隆隆,雷声一个比一个爆裂。
闪电在屋内一闪而过。
“强迫?”
江文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江安洁骤然惊吓。
慌乱中,话赶话,情绪一上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
江文耀却好像不认识她了一般看着她,“你说我强迫你?”
“江安洁,你疯了吗?”
他摇着头,好像极力否认着什么,“那个时候,你明明是愿意的,你根本没说不愿意。”
江安洁咬着唇不说话。
江文耀却快疯了。
“你说话啊!”
他大叫。
江安洁低头闭嘴。
“我让你说话!”
砰!
江文耀将花瓶砸在了地上。
雷声还在无休止的响着。
外面狂风呼啸。
树枝疯狂的拍打着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