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心里顷刻便凉透了,像一盆冰水临空浇下,被犯人看透的事实让他懊恼又狼狈。
他咬牙,死死盯着那个遥控器,蓄势待发——
“欸欸欸,等等啊,别急嘛。”
田中哲平庸的脸上冒出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他摆摆手:“警察先生,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啊,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警视厅的人现在还没过来,你的手机为什么已经将近十分钟没收到消息了——”
他故意拖长音调,有种恶心的洋洋得意,双手向两边张开,举止夸张:“当然是因为……”
“整个银行,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住了啊!”
他气焰嚣张,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好似在说——
啊啦,小警察,不是你在拖延时间,而是我在配合你拖延时间呢。
松田阵平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捏紧拳头,目光沉沉地看着田中哲。
而另外两人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脸上开始冒汗。
这时,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却见一个全副武装,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连性别都分辨不出来的人从那边走来。
那人的声音闷闷地从面罩里响起:“喂,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老大在下面催了。”
田中哲笑着回头,语气轻松:“快了,麻烦你帮忙了。”
松田阵平只觉喉咙干涩,本来还打算冲一把,毕竟田中哲看着就不能打的模样,可是他目光落到来者手中端着的枪上。
“……是真枪。”
他再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几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来——等等!
松田阵平反应过来刚才田中哲的话——帮忙?帮什么忙……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伸手想推开身旁两个被盯上的受害者。
“喂——你们——!”
他仓促地出声想要提醒。
而子弹冲出枪膛的破空之声却没给他们丝毫躲避的余地。
“砰!!砰!!”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连着两声枪响,鲜血四溅。
那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圆睁着眼睛,面色惨白,满含不可思议地仰面倒下,身体砸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们没有立刻死去,口中还发出“嗬嗬”的咳血声,呼吸一点点艰难到微弱。
殷红的血液飞溅到墙上、地板上、还有离得最近的松田阵平脸上和身上。
年轻的警察愣住了,眼神有一刹那茫然失措。
他本就年轻,而脸又天生显小。
偏白的皮肤上横溅刺眼的血迹,连墨镜镜片都不能避免。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警察先生。”
田中哲走到端着枪的那人身边,转头看着松田阵平笑:“我也不想当着你的面这么做的,只是没办法嘛,太凑巧了。”
他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刚好呢,我也需要特殊的人质,本来打算拿这三个蠢货当人质的,谁料到高桥那个shǎ • bī提前找死,而我看着这两个也不顺眼极了,干脆早点送他们团聚。”
“至于你……”
田中哲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枪,对着松田阵平:“进那间办公室去吧,警察先生。”
男人笑着说:“那里面有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呢。”
——————
琴酒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倒霉过头了。
他在房间里把外面的对话听得模糊,只能靠推测来大致还原现状,一边还得转达给耳麦对面的下属,下属也对这一系列离奇转折瞠目结舌。
“大人,我已经全部转告伏特加了,伏特加说他启用了您的备案。”
琴酒低声应了句。
多亏组织的黑科技,他听到外面罪犯耀武扬威地说那位警察的手机信号已经被屏蔽,而他的耳麦倒是一切正常。
不过琴酒没看到田中哲手中的遥控器,并不清楚后者口中的礼物是什么。
但是,“人质”、“礼物”、“关进房间”以及那扇特殊材质的防盗门,这些关键词放在一起,简直是在琴酒这么多年的犯罪经验里疯狂蹦迪。
“呵,炸弹吗?”
他冷冷地靠着墙,眼神落在自己身边的档案柜上。
应该……没有这么倒霉吧。
想到方才那年轻警察搜证时没有发现炸弹的踪迹,而好巧不巧他没有搜证的区域就这么几个,比较好的藏炸弹的地方,这么筛选下来——
还真就是这个档案柜最可疑。
琴酒,组织最顶尖的全能杀手,的确很擅长使用炸弹。
但这和拆弹是两码事。
他学的是shā • rén又不是救人。
他最多了解过些许理论知识,真要实践起来,还是够呛。
而且更麻烦的是,房间现在上锁了,防盗门没办法蛮力打开,里面也不只关着他一个人。
他一个身上带着枪的杀手,要冲出去对那警察说——好巧,我也被关在这里,要不我来试试拆弹?
……算了吧,他拆弹成功的几率比外边那警察会拆弹的几率还低。
琴酒把枪收进大衣内侧口袋里,然后摘下耳麦,也收进口袋。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套说辞,便冷着脸从档案柜旁边走出来,转头看向那边坐在沙发上沉思的警察。
当他看到那头熟悉的卷毛和墨镜时,琴酒追过一段时间漫画的回忆霎时涌上来,实在是不能够再巧了。
还真他妈是个会拆弹的警察。
幸好他们只见过一次,还是两年前,这个叫松田阵平的拆弹警察应该早就不记得他了。
琴酒刚在心里放松了点。
下一刻,卷毛警官错愕地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银发男人,隔着墨镜都能想象他震惊的目光。
松田阵平满脸迷惑,脱口而出:“黑泽阵?”
“你怎么在这里?”
这什么离奇得过分的大变活人现场?!
琴酒:“………………”
这局废了,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