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
男人不急不慢地这样写到。
他坦然自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漫不经心的安抚给青年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诸伏景光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琴酒的用意。
他脸色一下子爆红,又好似想起什么,陡然苍白起来。
景光内心苦笑:“……我不是紧张啊。”
他一点不担心琴酒被人发现的,甚至他自己心底都是这样卑劣的算计。
可是现在……
男人沉稳的心跳声他能够隐隐约约听见,胸口残留的触感依旧明显。
青年无声地垂眸。
“琴,酒。”
他默念,心里的自我厌恶愈发过分。
他们这番无声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外边两人的行为。
没过一会,档案柜打开了。
然后响起一个有些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这个吗?j24q27。”
另一个人似乎稍微年轻一点,低声回答:“……没错。”
两人齐齐送了口气。
中年男人调笑道:“警视厅的防守也没想象中的严格嘛,只要处理了监控,谁能抓到我俩!”
那年轻人嘻嘻一笑:“这下这玩意到手了,咱可就算真的逍遥自在了!”
“可不是,你晓得我昨天瞅见上野健成死了的新闻时,我去,我们那帮派的兄弟全惊喜到了!这家伙可算是死了!”
年轻人咂舌:“我们公司这边也差不多,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天降正义,把这种渣中之渣搞死,反正我们都不敢。”
中年男人耸肩:“怕被报复,没办法,上野健成背景大得可怕,刺杀他的人到现在都没消息,要么是已经被处理了……”
说着,他在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要么,就是那家伙的背景完全不比上野健成差!”
年轻人嘟囔:“那我就祝上野健成是惹到硬茬子了吧。”
“希望吧,我是真看不起上野健成啊,本来咱们这些小帮派混得好好的,里世界的规矩谁不知道,就他一个人自以为是,什么都想插一脚,什么都想占点便宜,虽然咱也不是啥好人,但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嘛,我当初就觉得,上野健成被搞是早晚的事儿!”
“啧,咱们也就敢在那家伙死了之后说两句,要我说,还是敢刺杀的那哥们牛批。”
“反正我是真的搞不懂,上野健成干嘛那么贪,好好的警视监不好当吗?!偏要勾结这勾结那的,咱们帮派一开始都不想跟着他掺和,这水太深了,小帮派的,稳不住啊。”
“呵,你以为拒绝有用吗,咱们不就是因为被抓了把柄才不得不听他的吗?这文件夹,现在到手了,上野健成也死了,以后,我们就自由了。”
“说起来昨天死的好像还有山村洋太那个奸商?”
“嗤,活该啊他,天天跟在上野健成身后像条哈巴狗一样,两年前他不是shā • rén被警察逮住了吗,结果上野健成还给他捞出来了,啧。”
诸伏景光静静地听着。
越是听却越是听不懂了。
那两人议论的对象是他所知道的上野前辈吗?
诸伏景光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前辈——除了昨天的狙击。
他只是在警界众人的交口称赞中,时常听闻那位前辈宅心仁厚的善事。
“是一位善良正义的前辈吧。”
——这样的想法一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但外边两人所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是谁传出了上野前辈的谣言不成?
还是谁借着上野前辈的名号,去做一些贪图暴利的恶事……
青年眉头紧紧皱着,不自觉咬牙。
然后嘴唇真的“咬”在了身前男人的颈侧。
“!”
诸伏景光感觉到自己后颈被人揪了一下,就像是黑猫被突然袭击似的,他炸毛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撞到档案柜,发出清脆的“砰”的一声。
在寂静黑暗的档案室中简直震耳欲聋。
那中年男人和年轻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错愕而狠戾的神色。
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谁在那里?!”
诸伏景光听到琴酒低低地“啧”了一声。
下一刻,银发男人毫不犹豫地朝外抬手,对着档案柜外射击。
“砰!砰!”
黑暗中盲射的两枪。
却先后响起两声闷哼。
手电筒也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最终光指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琴酒不急不慢地从夹缝中走出,居高临xià • zhù视着地上狼狈的二人。
他目光划过年轻人手里紧紧捏着的文件袋,嗤笑:“别拿着了,你以为你们守得住吗?”
那年轻人皱着眉:“什么意思——?你们也是?”
“嗤。”
琴酒挑眉:“我们可不会像你们一样。”
被人捏着把柄被迫卖命,最终还得像老鼠一样来偷自己的罪证。
年轻人听出琴酒语气里的嘲讽,脸色涨红:“那又怎样!你们想要的东西,现在还不是在我手上!”
“放我们离开!”
他恶狠狠地捏紧文件:“否则,我现在立刻撕碎它!”
“咔哒。”
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对准了他的头颅。
黑暗中模糊的高瘦身影用漫不经心的冷冽语气,平淡地陈述残忍的事实:“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还是这样无趣的败犬的挣扎。”
年轻人隐约看见,那个看不清面容的长发男人轻轻歪了下头。
他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说。
“交出来,”
“——或者死了再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