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洁癖。”林畅说着接过抿了一口,因为他这个动作,王然紧绷的脸色得到稍许缓解。
但紧跟着,林畅就问了句:“晚上睡得很沉吗?水淌了一夜都没发现?”
王然的脸色有瞬间的恍惚,然后抿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想到他最近的状态,林畅心中某根弦被倏然绷紧,在听保安说这件事时他就察觉到有哪儿不对,现在更是得到了某种证实。
“王然。”林畅低声:“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赵悦升后,重新完成你的学业?”
能成为常在严教授的得意门生,绝非聪明那么简单,以王然的资质,完全可以重新生活。
但王然却轻轻摇头。
“为什么?”林畅问。
“谢谢林先生。”这是王然轻柔而抗拒的回答。
林畅心头顿时一阵无名怒火,他将杯子“砰”一下砸在桌子上,沉着脸起身走了。
王然站在窗边,看着林畅开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不见,一只雀鸟从树梢飞来,落在稍显青嫩的树枝上,蹦跳着十分自由,可王然只是看着,眼中没有任何波动,赵悦升对他不仅身体摧残那么简单,王然早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重新开始的能力,赵悦升兴致盎然地将他囚禁其中,看他苦苦挣扎,然后绝望地发现,再无出路。
赵悦升做的那些事,被抖出来后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证据确凿,洗白根本没得洗,赵悦升明白大势已去,逐渐放弃。
期间沈承看过他一次,说了一大堆会努力捞他出去的话,但赵悦升最后只回了一句:“沈承,我不可能待在这里面,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死后,你记得把王然带给我。”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王然!
沈承脸色难看,说不出话。
沈承哪怕手眼通天,也有同样手眼通天的舒行跟郑淮鹭围追堵截,一阵筋疲力竭下来,沈承没了办法,只能上门求舒行。
“赵家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沈承说道:“我只想保悦升出来。”
彼时他们就坐在舒行的办公室内,郑淮鹭像个特助似的,在帮忙倒茶。
“很有诱惑力。”舒行抬了下眼镜:“但是容我拒绝。”
沈承蹙眉:“不够吗?”
舒行轻声:“是因为赵悦升不配。”
舒行是个生意人,利益在前有可为有可不为,他费心经营这些年,虽也有勾心斗角的时候,但点到即止,从来不会罔顾人命,再看看赵悦升,除了王然,他还逼迫过无数人,堪称恶臭,而跟他交集颇深的沈承,此刻也不免面目可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