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升这事提起诉讼,出结果最快也要三个月,得到消息时王然轻声:“还要这么久啊……”他像是着急赴约,一刻都等不了了。
“很快的。”舒行听王然这语气,不知为何眉眼一跳,心生不安,“你在哪儿呢?”
“在XX小区呀。”王然回答,他都不称呼那里是家。
王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舒行挂断电话,隐隐觉得要出事,于是去温室棚里找到郑淮鹭,明明天气尚冷,但温室棚里暖和得多站两分钟都要出汗,郑淮鹭身体好,就穿着件月白色的薄衫,领口扣子系歪了一个,松松垮垮,慵懒极了。
舒行顾不得美色当前,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郑淮鹭慢条斯理地修剪绿藤,直到收拾完这一株,才扭头看向舒行,神色平静道:“舒哥,你或许没办法明白,但我想说,有时候对于某些人而言,死亡是他最后的尊严,是他最后唯一可以掌控的尊严。”
赵悦升摧毁了王然所有的心理建树,现在那里满目疮痍,世上没有那么多救世主,王然自己走不出来,就只剩一条路。
晚上林畅请吃饭,询问了赵悦升的事情,提及王然,众人都有些沉默。
时云书轻声:“我认识一个挺厉害的心理医生,不如给他看看?”
郑淮鹭直接了当:“没用。”
林畅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没用?”
郑淮鹭好奇于林畅这语气,微微挑眉,随即说道:“赵悦升是个十足十的变|态,像他这类人最懂得摧毁一个人心里最薄弱的地方,王然在他手底下受折磨太久,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自我愈合能力,心理医生早就没用了。”
林畅不懂这些,却清楚郑淮鹭说的是真的。
舒行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零星的雨点,他想拉王然一把,却不知道如何下手,这种无力感让人有些愤懑。
吃完饭散伙,林畅开车回家,心里惦记着小三花,可开着开着就到了熟悉的小区楼下,林畅看向里面,万家灯火中似乎没有一盏是属于王然的,离开赵悦升的禁锢,他似乎被这个世界剥离开,想到舒行说的那些,王然莫名不安。
还是那日的保安,一看到林畅就笑着打招呼,赶紧开门。
林畅点头回礼,轻车熟路找到了王然家门口。
按响门铃,半晌无人理会,就在林畅耐心告罄准备放弃的时候,听到了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