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牛骨髓什么味都不清楚。
从前人人都觉得他王然走了大运,得赵悦升另眼看待,跟在身边什么没有?可旁人不知,就赵悦升那个酷好虐待人的法子,王然连吃顿像样的饭菜都是奢望。
茶不是西山龙井,水不是高山冷泉,林畅不如舒行能将就,浑身上下全是富贵病,但眼前的杯子跟餐具都变得顺眼,勉强吃一顿吧。
郑淮鹭是什么情况下都能怡然自得,看林畅挑剔的样子,想象不出这人是偷|摸照顾王然的,别是王然被迫动起来,反过来照顾他吧?
“嗯?”林畅一口下去,眼神稍微亮了亮,同舒行说:“这牛骨髓还行啊。”
“都说了这家口碑很好的。”舒行无奈,“你适当可以体验体验。”
林畅撇撇嘴,又烫了一条,但是没进自己碗中,而是到了王然盘子里:“尝尝。”
他说的随意,这种自然让王然不会心里紧绷,他“唔”了一声,吹了吹才往嘴里塞。
王然白净,侧脸比正脸更加动人漂亮,或许用“漂亮”这个词形容有欠妥当,但林畅就觉得漂亮,赏心悦目。
林畅嘴角上扬,心想有长进,知道吹冷了吃,从前像是不知冷烫,被赵悦升那个瘪犊子祸害得不轻。
然后一转头,就发现舒行跟郑淮鹭同一表情,正含笑盯着他。
林畅:“……”
林畅花名在外,大学时期舒行还没记住他这一任的男女朋友,保不准下次就换了一个,他喜欢尝鲜,名流公子哥的那一套他玩得比谁都熟练,偶尔人家不敢跟他谈了,分手了,林畅还要以此为名“伤心”两天,拖着舒行跟时云书去喝酒,但舒行清楚,林畅根本不难过,他就是想潇洒,想游戏人生,想跟形形sè • sè的人相处一回。
所以当发现林畅对王然动了恻隐之心,舒行只觉得他同情心泛滥,等赵悦升的事情解决掉,也就收心了,但现在看来全然不是,他会因为王然改变某些习惯,要知道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吃完饭出来,郑淮鹭在结账,王然去了洗手间还没回,舒行跟林畅两人站在门口,些许寒风吹进来,让人神思清明。
“我瞧着王然那件羽绒服似乎是你的?”舒行先开口。
林畅知道瞒不过舒行,也不狡辩:“嗯。”
舒行忍了忍,还是说道:“你想怎么玩都行,前提是两个人都玩得起,但你看看王然,他玩得起吗?他甚至都不确定能不能撑过……”
“我知道。”林畅对上舒行的眼神,素来戏谑调侃的眸子折射出近乎于执拗的光,他重复:“我知道。”
林畅接触王然的时间都比他们都久,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