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你取下玻璃罩时,永生花因为你的触碰,有了裂缝。
它没有因此不漂亮,莫名更完整了。
因为你知道,它并不是纯粹的观赏物,它原来也只是一朵花啊…
木盒子做成的药箱就放在茶几底下,何深轻手轻脚把明忱放沙发上,打算上药的时候,发现白色的毛发贴着裂开的口子,上不了。
何深又翻箱倒柜,终于在工具箱找到一盒刀片,他看一眼明忱,征求意见道:“我得给尾巴剃毛,就一点点,好上药。忱哥,你不要乱动,以免误伤。”
他捏着明忱的尾巴,能清楚地感受到,尾巴在细细颤抖。尽管明忱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平静,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何深,随便他怎么做。
半晌才问:“你不怕吗?不怕我这个样子,不觉得我是怪物?你应该逃开,或者报警……现在,你还有时间可以走。”
“不走。”
何深早就过了,震惊,害怕的那股劲,现在倒是比明忱还显得放松些。他一点点刮干净被血染红的毛发,真就剔除那一小块,伤口有些深,看着还挺吓人,就像人拿刀剁手指头那种吓人。
“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要跑?我也不觉得你是怪物,不就是长了一对耳朵和尾巴吗?有什么稀奇。”
何深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连环问:“忱哥,你是一只猫吗?是猫变的?能变小猫吗?大概几斤?一只手能抱得动吗?我以为这种事只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才有,没想到被我何深遇到了!要显摆出去,可是要上头条的!到时候,我男朋友是一只猫,那肯定得在热搜榜上挂个三五天,说不明我还能当网红!”
“你有病。”明忱蹙眉看他,语气生硬。
他不在抱怨,而是有一点点类似于感动的情绪。
何深的淡定无疑是安慰他最好的良药,他忽然觉得,耳朵和尾巴忽然冒出来也不全算坏事。在这之前,明忱也在煎熬,要不要跟何深坦白自己不是人,他觉得情侣之间就相互坦诚。
却害怕何深接受不了。
没有人能接受一只猫变的人,往大了说,这样会变相给人类带来生存压力。
在明忱的眼里,地球上的人和猫没区别,都具有领地意识。如果明忱被发现是一只猫,并且已经混到人类社会生活,是不是会成为公敌……
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家园被外来物种窥探了?
无论如何,在此之前,明忱绝不会轻易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因为何深犹豫过,这些少得可怜的犹豫只存在一刹那间。
明忱一心等弟弟明扬来。
舅舅一定会把弟弟送来,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但总有一天会。明忱必须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陶铸城池营垒,只有这样,弟弟明扬生活在身边才能无忧无虑。
在他还没有把何深规划到自己未来的时候,弟弟就是他的全部。
可现在,何深的表现,让他忽然舍不得,割舍这个人。
就是这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何深在他心中的位置,竟然和明扬一样,不可撼动。
明忱思绪翻江倒海,却没有多说话,他看着何深,表情依旧淡淡的。
尾巴没再颤抖,因为放松警惕,耳朵轻轻扇了扇,他往前倾,靠近何深一点,张开手臂似乎在讨要拥抱。
何深非常配合,本来还在一点点精修毛,连忙放下刀片,迎上那个拥抱,拍着明忱的背,温柔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但是你知道的,我要得从来都不是感动,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就像现在这样,坦诚相待。忱哥,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何深忽然神情,脸颊蹭了蹭明忱的:“我知道你是一只猫变的,还是控制不住想要爱你。要我说立刻接受你是猫的事实,你肯定也不信,我也不相信。但你必须相信一点,我不怕你,不怕你的尾巴,你耳朵,我爱你的程度,远比你想象的高得多。”
闻言,明忱呼吸一窒,心跳越来越快。
何深还在说:“我以前真的不是东西,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改。你不是我第一个,但忱哥,我想你是我最后一个,无论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是住你家,还是我家,或者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住,都可以。我好爱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多说几遍,我爱你,我爱你,很爱你……以后不要推开我了,好不好?我会保守你的秘密,做我的猫,好不好?”
何少爷没喝酒也跟醉了一样…
明忱越听越离谱,想推开他,没下得去手,说:“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我是一只猫,真的猫,并不是只长耳朵尾巴的!你他妈自己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