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左池不知道盛黎这出是什么意思,但因为这个没有内容的电话,他失眠了,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有时候工作比香烟和酒精更容易麻痹自我,订婚宴的前一周,左池天天在办公室待到晚上九点过才离开。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很喜欢在工作中的自己——冷静、理智、自信。
不像他在面对盛黎时,是个丢盔弃甲的跳梁小丑。
订婚宴前期准备充分,可真正到了那天,左池却没有什么实感。他在酒店的休息室穿上那套庄重的白色西服,盯着镜子里妆发齐全的自己,一时分不清是订婚,还是出席一场商业活动。
舒青榆握着他的手,像第一次认真地看他:“你嘴唇和鼻子像你父亲,眼睛更像我。”
左池扫一眼镜子里的舒青榆,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惆怅。
左烈敲门,转告舒青榆有宾客找她,舒青榆问了句是谁后下了楼。
“哥,采访一下。”左烈走进来,笑得不怀好意,“马上就要嫁人了,有什么感想?”
左池斜睨:“只是订婚。”
“我刚在卫生间碰见哥夫了。”左烈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他对我可没有好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和他说了什么。”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听见和盛黎有关的消息,左池心脏一跳。
跨年夜之后,盛长宇曾给他打过电话替盛黎道歉,说盛黎已经改正了态度,让他不必担心订婚宴的正常举行。
订婚宴邀请的宾客有好几百人,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左池听见楼下各种寒暄的声音,竟然开始感到紧张。
这是他和盛黎的订婚宴。
就算他们还没有领证,但有这么多人见证,他们也没有退路可走了。
十二点整,左池和盛黎从不同的两间休息室出来踏上红毯。厅堂布置得奢华大气,乐团在弹奏交响曲,底下宾客鼓掌。
可能是场内的灯光太耀眼,盛黎朝他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坎。他一定梦到过这样的场景,盛黎穿着黑色西服,矜贵迷人,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丝痞气,走到他面前,牵住他的手。
左池恍惚地站定,在被发言台挡住的地方,他又松开了手。
盛黎低声:“你也会紧张?”
左池才意识到他手心出了汗,他避开衣领处别着的话筒:“人生第一次,紧张很正常。”
盛黎勾起唇角:“假的而已。”
双方长辈走上台,简单地发言,告知亲朋好友左、盛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盛溪穿着白纱裙走上台,掌心里捧着一个红色丝绒盒。
盛黎取过那枚戒指,言简意赅:“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