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只是天道设置给容寄雪成神的绊脚石,杀了她,以证大道。
她那快两百年的憧憬,好像只是个笑话,在大道眼里,不值一提。
越想就越生气。
她生气都在面儿上,容寄雪不用猜都能知道,只是不知道,桑桑为了什么不高兴。
以往都是直接说的,现在倒是藏了小心思。容寄雪也不多说,缓缓牵着她在冰食摊子里坐下。
“谢颜她们来本就是为了历练,不必太担心。”容寄雪一边回答褚灵的问题,一边叫来老板点餐,“可有什么招牌推荐?”
“两位姑娘可以尝尝小店的砂糖冰雪冷丸子和冰雪桂花膏,新鲜爽口,正适合这样的大热天儿。”
“好,”容寄雪笑眯眯地,一派平易近人的模样,“烦请各来一份。”
褚灵还在生气,她想跟师姐说,又不想跟容寄雪说,不去想就可以当做忘记,一想起来就浑身上下不舒服,一时半会儿还不容易好。
她总是坚信容寄雪对她的好都是真的,也一直相信容寄雪是爱她的,她甚至想过容寄雪是否有什么苦衷。
可在魔界那一年,容寄雪也没来找过她,从来没有。
直到她打上八岐。
她是真的想不通,难道爱一个人,轻易就能改变么?
容寄雪不知何时化出了一把香扇,轻柔地替褚灵扇着风,风也是热的,但总算让人不那么觉得闷。
褚灵重重呼了一口气,把那些心思全部压下去,为今之计只能看看十方秘境到底怎么回事,她成魔那一年,分明没有任何异动。
天空一碧如洗,望过去半片白云也没有,干净澄澈。
“两位姑娘,请慢用。”老板端上来两份冰食,“两位姑娘像是外地来的。”
容寄雪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把两碗冰食都布在褚灵面前,再不动声色地从储物袋里拿出褚灵专用的小碗和勺子,也不否认,认真说道:“来皇都探亲。”
“我说也是,最近城里出了个采花贼,小姐太太们都不敢出门。”
褚灵立马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容寄雪默默听着,手上动作却是一刻不停,不多时分好一碗冰食,放在褚灵面前。
褚灵习以为常地接过勺子,顺手把那两碗剩下的冰食推到容寄雪面前,一边小口小口吃,一边听老板说话。
“这几个月城里陆陆续续有姑娘失踪,现在也没找到人,说起来倒有点恐怖,都是半夜三更在自己家里突然消失,大理寺查来查去也没个说法。”
“所以两位姑娘,初来乍到,还是要小心些。”
“听着确实不对劲,”褚灵点点头,看了一眼容寄雪,容寄雪替她扇扇的手一直没停,两碗冰食一动未动,她勺了一口冰丸子送到她嘴边,看她吃下去接着转头问老板,“失踪的都是年轻的姑娘家吗?”
“那倒不是,”老板似乎也觉得奇怪,“出嫁了的妇人也有,只是年纪都不大。”
“这个贼这么嚣张吗?防不住吗?”褚灵小口吃着,心思全不在吃的上,心情也好起来了。
容寄雪看着好笑,她是习惯了,这丫头气性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还小。
“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听说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在重重包围下也能把人带走。”
容寄雪扇着扇子,看了老板一眼,什么也没说。褚灵又喂了她一勺冰粉。
从冰食摊出来,褚灵自然而然地拉着容寄雪的手,对这事儿充满了好奇,“师姐,你猜是不是跟魔修有关呀?”
“不好说,”容寄雪撑着伞,神情温和,眉目间的情思全落在褚灵身上,“秘境封印松动,魔气泄露,难免会吸引魔修,不过我们也不能先入为主,桑桑想管这个事儿吗?”
褚灵点头,“想。”
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皇城底下人口失踪,还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她晃着脑袋,振振有词:“我就是觉得跟魔修有关。”
容寄雪也不反驳,只把伞往她那边斜了斜,微笑着应和,“回头叫谢颜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