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她怎么不喜欢?
她喜欢得恨不能把容寄雪按在地上狠狠地‘爱’几下。
褚灵盘着腿,极嘲讽地拨弄着捆仙索,“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容寄雪好像听不见她说话,挨着她坐下,拎着青羽丢去一边,抓着褚灵的手放在心口边,“桑桑不喜欢师姐,师姐心都要碎了。”
语气温和,眼神深情。
褚灵都要恶心坏了,她入魔时也没冲去八岐把容寄雪捆回来,当然有她实力不允许的因素,但至少没真的实践过不是?
气死人了。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褚灵忿忿,使劲把手抽了回来。
“方才,”容寄雪也不恼,温温柔柔地,“还有昨晚。”
褚灵皱了下眉,“我昨晚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你说喜欢的,”容寄雪微微抿了下唇,眸子水盈盈的,看起来很受伤,“可你说完就想走了,兴许只是哄我的。”
“容寄雪!”褚灵气笑,“你好无聊!简直胡搅蛮缠,你还偷听我们说话!容寄雪,你变得好奇怪,你可是八岐人人敬仰的仙子,现在居然偷听别人说话,还做出这种事!”
“桑桑和我,”容寄雪放低姿态,半抱着她拉过来了些,放在自己怀里,“怎么能算是别人呢?”
合着她说了那么多,她就只听到这两个字?
褚灵想挣开束缚,站起来骂她,偏偏丹田空落落的,拉扯间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你对我做了什么?容寄雪,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真的让我觉得好陌生。”
容寄雪索性把她抱在怀里,悬着的心才落回去,她细微的闻着褚灵身上的香味儿,眉目间满是陶醉,“桑桑离开师姐,师姐就活不了了,桑桑永远跟师姐在一起,好不好?”
她说的话,她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褚灵看了眼青羽,青羽摊摊翅膀,它说过她堕魔了,是小灵儿自己不信的,魔物和仙灵的最大差异,就是很难保持本心。
魔气会放大一个人心里黑暗的东西,蛊惑人堕落。
这就是为什么,魔物很少修成正道,太难了。
褚灵想打她了。
她这副模样,像个变态,神经不太正常。
“你把我绑在这里,”褚灵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去打她的想法,“到底想怎样?我说了有正事儿要办,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我一刻也不想跟桑桑分开,”容寄雪眼神里全是褚灵,她微微垂着头,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我不想再跟桑桑分开了,我会保护好桑桑,那些讨人厌的事情,师姐会一一解决。”
褚灵沉默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放在以前,她确实会指望容寄雪解决,可现在,她不想。她是娘亲的小宝贝,娘亲能做到的,她也能。
“师姐真的喜欢我吗?”
褚灵推开她,自己跪坐在床上,她连坐在床沿边儿上都做不到。她声音很清脆,疑惑的模样里没有半分情思。
容寄雪一下就慌了,但又只有一下,捕捉都来不及,她本来看着褚灵,眼神有一丝慌乱,不知想到什么,又只剩下那虚假的深情,“师姐最喜欢桑桑了,桑桑别怕,那些觊觎桑桑的坏蛋,师姐会一个一个除掉。”
褚灵偏头看着她,默默往后退了一点儿,“可我现在最怕你。”
日光只洒进来一点点儿,足以看清容寄雪的模样,她额间蔓出一簇优昙婆罗花,小小的,白白的,像极了神印。
她这个人,即便入魔,也比旁人特殊。
容寄雪眼神暗了暗,似乎听不懂她说什么,或是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强行把她拉过来,解开她手上的捆仙索,“桑桑待了这么久的九陵山,师姐还从未与桑桑一同看过。”
“听鹤千说,这里的日落美极,桑桑与师姐同去观赏好不好?”
她有说不好的权利吗?
灵力仿佛在丹田里销声匿迹,褚灵冷眼看着她,忽然觉得不公平,她入魔时也没这等本事。
褚灵不说话,任她动作。
九陵山顶,她去过那么多次,从未去看过日出日落,那时她的来去,都是血气冲冲。
容寄雪跪在床边,脸上带着极温柔的笑,动作轻柔地替她解着脚上的捆仙索,“桑桑听话些,好不好?”
这话听得褚灵火气冒,“什么叫听话?师姐的听话就是乖乖任你摆弄?我从来不知道听话是这个意思!”
风吹起来,院子里的弗罗树沙沙作响。
没有人说话,安静极了。
抱着褚灵,容寄雪如往常一般替她穿衣换鞋,她好似自动屏蔽了不好听的话。
她温温柔柔的,嘴边一直挂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青羽被落在地上,容寄雪抱着褚灵走了。
它还在想,上一世是什么意思,方才太急,没来得及问。小灵儿究竟瞒着它多少事儿。
天色还很早,等太阳从山边落下,要些时间。
容寄雪带着褚灵坐在崖边儿上,陡峭的山壁在她俩脚下,把魔界众生揽在眼里,天边一直是不怎么艳的橘红色。
褚灵遥遥看着,生气都没有力气,明明解开了捆仙索,但她体内仍然没有半点儿灵力。
容寄雪不讲话,她也懒得理她。
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入魔,魔怔成这样。
憋了一会儿,她实在憋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容寄雪的肩,“师姐,我想回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