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地看着视角拉近,梦中的小女孩骤然转过身来,瞬间停止了哭泣。
“嗬嗬——”
那是一张被砸烂扭曲的脸,眼睛不在原本的位置,眼珠脱落和碎肉混在一起,青白的嘴唇和脸部粘在一起,喉口被割断还在渗血。
小女孩脱落的眼珠还在转动,嘴唇抖动着发出泣音,皮肤青白发紫,全身有大小不一的缝合痕迹,由无数尸块拼凑而成。
周围一片黑暗,血雾一点点变得浓烈。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黑雾围绕左右,减寒鸩抱着怀里的人偶小熊,注意到旁边的顾青鸟似乎做了噩梦。
青年额头冒了一层冷汗,眉眼略微紧闭着,下颌线条绷紧,两张薄唇没有血色。
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黑雾浮动,缠绕在顾青鸟周围。
减寒鸩伸手在顾青鸟身上戳了一下,那些黑雾散了干净,只是人还在噩梦里。
戳了下顾青鸟没什么反应,只是指尖动了动。
他想了想,把小熊玩偶塞进了青年怀里。
偶尔几声鼾声响起,几人都睡了过去,醒着的只有减寒鸩和沈焕。
方才减寒鸩所做沈焕都看在眼里。
第二天一大早,凌晨五点钟,一声动静打破了平静。
睡意凭空散去,随着这一声动静,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墙面上溅出来大面的鲜血已经干涸。
动静是宋雨发出来的。
宋雨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角落里,艺术家靠着墙,面部被砸的变形,喉管同样被割,身上大面积的溅上血。
佛珠散落一地,凌乱地在血迹中躺着。
“和前一天的死法一样,会不会是诅咒……一天一个,我们一个都跑不了。”孙菲菲闻着浓烈的血腥味险些吐出来。
顾青鸟在旁边看着,他俯身检查了一番,两人的死因一模一样。
像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切口的大小方向甚至都一样。
“不像是诅咒,会不会可能是怪物是直接把自己的死法复刻在他们身上。”
顾青鸟想起来前一天做梦梦到的小女孩,随口说的。
沈焕说:“怪物shā • rén通常没有规律,可能只是喜欢这种shā • rén方式,小顾先生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顾青鸟回忆起来,他前一天晚上注意到艺术家一直在挠喉咙,那个时候可能就有点不对劲,就算他们察觉。
目前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怪物shā • rén。
再次死了人,房间里气氛变得压抑。
黄毛眼底阴沉沉的,看了尸体好几眼,略有些反胃,他用力地朝桌脚踹了一下,杯子跟着颤了颤。
“这什么狗屁任务,我看我们待在这里才是等死。一天死一个今天女的明天男的,轮着来,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
“哎,你要去哪儿?”
黄毛室友焦急起来,现在凌晨五点,不知道算不算白天,这个时候出去如果算天黑那就是送死。
“给老子滚。”黄毛甩开室友的手,大步不回地出了门,很快身形消失在浓雾里。
黄毛室友在旁边没能拦住,顾青鸟看向门外,现在是初春季节,凌晨五点应该算作黑夜。
沈焕看一眼,对黄毛室友说:“最好不要跟上去。”
现在已经够乱了,有人还在添乱。
学霸有些呆呆地看着艺术家的尸体,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喃喃道:“他也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做也得死……我们都得死。”
宋雨脸色略有些苍白,两人是搭档,前一天还好好的,夜里他们同样的没有人察觉,人就这么没了。
“宋女士,前一天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焕问。
宋雨摇摇头:“没有……他昨天还好好的,我们路上聊了很多,他说他在国外学小提琴的经历,经历疫情之后回国,还让我有空去听他的音乐节。”
地上的佛珠泛着血的光泽,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顾青鸟分了几分注意力给减寒鸩,他醒来的时候小熊玩偶在他怀里,他当时没注意那么多,直接塞回给了小病号。
小病号刚刚还睡得很香,这会儿醒了,睁着一双眼看着他,似乎对死去的人没什么兴趣,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为什么给我这个?”顾青鸟在庆幸小病号没事,顺带着扯了下小熊的耳朵。
小病号说:“你昨天做噩梦了。”
他确实是做噩梦了,顾青鸟回忆起来,那会这小子还没睡?
他又看两眼小熊玩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记得前一天似乎小熊脖子的位置没有这么红。
像是一团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