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他,勾唇笑起来:“容兄。”
容舟脚步微顿,略一拱手:“穆兄竟也巡城?”
“冬至将近,皇上担心图巴部的人作乱,派我四处查看查看。”穆兰山摆摆手,让身后的禁军侍卫先行离开,随手摘下兜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来。
“不知容姑娘近来可空闲?舍妹念叨说上门找她,又怕她不在。”
容舟知道阿虞和穆家姑娘私交甚好,也不隐瞒:“阿虞病了,怕是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
“病了?”穆兰山眉稍浮起几分讶异:“严重吗?”
“风寒罢了,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如此,穆兰山只能道一声保重,因还要去交班,不能多做停留,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容舟踏着夜色回家,一身冰冷的气息,怕接近阿虞不好,先在门口站了一阵。
阿虞在屋里,看到窗户纸上晃动的人影,便裹着氅衣探出个脑袋,疑惑问:“哥哥,你怎么不进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夜里虽不发热了,却咳嗽得厉害,容舟进门带来一阵冷风,便看她捂着嘴,咳得面红耳赤。
他上前替她拍拍后背顺气,心疼问:“咳得这样厉害?还不见好吗?”
她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川贝炖雪梨:“才喝了药,正吃这个呢。”
她在榻上盘腿坐着,举着汤盅舀里头的梨肉吃,见容舟垂眸看过来:“哥哥吃一口?”
容舟失笑:“你吃吧,我还能抢你的?”
阿虞哦了一声,慢吞吞把一盅雪梨吃完,容舟坐在身边,她时不时斜着眼睛瞟上一眼,惹得他心生好奇。
“怎么?有话跟我说?”
阿虞咬着下唇,有些难以启齿。
昨日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本来当不得真,但不知为何却在她心里留下一道疤,愈发想要刨根问底了解真相。
若是自己异想天开便罢了,倘若身世真有问题,并非容家人,她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是不是迟早会等到真的容家大姑娘回来拆穿自己?
到那时,哥哥会怎么做呢?
义愤填膺驱逐她这个外人,还是心生悲悯收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