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知府大人真是大方!”
知府奉承笑起来:“不敢,全靠容大人庇佑。”
阿虞在旁默默看着,觉得那匣子里的东西不简单,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不过哥哥还是一脸如常的收下了。
知府的马屁拍对了地方,大松一口气,拍拍手掌,就有身姿曼妙的舞女进来,在丝竹声中翩翩起舞。
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个顶个漂亮,那细柳似的腰肢扭动着,阿虞一个女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好在人人家都是正经的舞女,只风情万种的跳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挤眉弄眼搔首弄姿。
容舟目不斜视,当人家姑娘们像空气似的。
阿虞看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捅了捅他的胳膊,低声说:“哥哥,你瞧,多好看!”
他一顿,饮尽杯中酒,不甚在意道:“没你好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轻飘飘的一句话,害得阿虞面红心跳,仓促移开目光。
知府也没看出什么来,只顾捡着好话说:“大人回乡祭祖,怎么不见尊夫人同行呢?”
知府大人耳目闭塞,没仔细打听过容舟的私事,话一说完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阿虞在旁边艰难挤出笑容来,提醒道:“大人,我还没嫂子呢!”
“是吗……容大人年轻,也不急,不急!”知府悻悻笑起来:“二位都是人中龙凤,良人也必是一等一的好……”
容舟斜斜一乜,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深远起来,知府倒的酒也没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了。
阿虞看他喝得猛,有些不安,抬手按了按酒杯:“哥哥,你当心别喝醉了。”
“不会。”他看她一眼,一双黑眸里似乎蕴藏着汹涌的风浪,轻轻拨开她的手,转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下她连美食也吃不下了,担心容舟喝多了随时会倒下,好在他除了脸颊微微透着红晕,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最后还风轻云淡地和知府道了别。
知府恭敬周到送他们出门,上马车时,阿虞看容舟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一上车他便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紧紧蹙眉。
她一颗心揪起来,试探着问:“哥哥,你难受吗?”
马车缓缓前行,他嗯了一声:“难受。”
阿虞怔了下:“那怎么办?我给你找水去吧……”
她唤了声车夫,将要探身出去,却被拉住了手臂往后一扯,她跌回去,脑袋磕在了容舟肩膀上,他身上特有的淡香霎时间钻进鼻子里,心口猛地颤了颤。
她往后退了退,手腕却还被他禁锢着,她惶然抬眸,迎上他沉沉的目光。
“哥哥,你醉了……”
“阿虞。”他轻喊她的名字,声色透着几分沙哑:“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心头咯噔一下,僵硬笑起来:“什、什么话?”
他缓缓松开手,脸上带着几分不满:“你近来总是躲着我,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心里不喜?”
不知为何,他这带着委屈的语气,让阿虞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竭力稳住心神:“怎么会呢?哥哥你醉了,等等我给你找水喝!”
“我不渴。”他灼灼盯着她的躲闪的眼睛,有些话只能借着酒意说出来:“你不能直视我,是不是不敢?”
“哥哥……”
“别叫我哥哥。”他冷了脸,长眉轻蹙:“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哥哥。”
“你说什么……”他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怔怔然抬头,那轮廓分明的俊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如果我没彻查,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阿虞脸刷地一下白了,原来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狭小的车厢里,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容舟的气息伴随着寥寥酒气扑面而来,她一颗心沉到了深渊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结结巴巴的连话也说不完整。
他看在眼里,眸光愈发深邃。
“在你之后不久。”
阿虞彻底醒过神,脑子里飞快转动。
“哥哥,其实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会接受不了。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不是?哪怕没有血脉相连,也是彼此的至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能做兄妹……”
“介意。”他打断她,幽幽的眼神落在她惊惶的小脸上:“谁说我想和你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