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感觉都聚集在一处,哪怕大汗淋漓,他也没觉得疼,只是近乎贪婪的凝视着她。
犹觉得不够,复又俯身在那红唇上发狠似的咬了一口,沙哑低语:“在我屋里,不许叫别人的名字!”
阿虞被咬了口,鼻子里哼了声,迷迷糊糊转醒,看到床边的身影吓了一跳:“哥哥你怎么起来了?”
等伸手去扶他,才看到他满头的汗和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守夜倒是比我睡得还沉,鼾声如雷,还得我起来给你打蚊子。”他声音冷冷的,很是不满,阿虞顿时愧疚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恍然:“难怪我说嘴上疼呢,原来是有蚊子。”
容舟面不改色躺回自己床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勾了唇:“行了,你睡吧。”
阿虞不疑有他,半夜困的不得了,看容舟那里没了需要,便倒头又睡了。
次日一早大夫过来换药,拆了纱布看到容舟伤口上浸出的血迹,皱了皱眉:“昨天看着都要结疤了,怎么又裂开了……”
阿虞瞟了一眼那狰狞的伤口,看来是哥哥夜里给自己赶蚊子,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了。
她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还要哥哥这个病人照顾,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为了补偿哥哥,阿虞又跟着厨房学做了鸡汤,亲自炖好给他送去,看在他既嫌弃又欣慰的喝了一海碗。
再过两日,容舟的伤就已经有了好转,能够行动自如起床走动了。
看到他好端端的站在面前,阿虞仍然心有余悸,好在只是有惊无险,没伤着要害,不过这么一折腾,人倒是瘦了一圈,脸色也透着伤病中的苍白,像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病美人很忙,伤还没痊愈呢,就在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吴疾和大理寺少卿时不时来一趟,阿虞就坐在石阶下听他们在书房商议公事。
樱桃从院墙的菱窗下伸出个脑袋,看到她坐在那里,蹑手蹑脚的过去:“姑娘,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她挑眉,果然好奇:“什么好消息?”
书房门紧闭,隐约传来说话声,樱桃一脸喜色:“穆将军要回来了!”
“真的?”阿虞一惊,转而又疑惑:“你怎么知道?”
“穆家姑娘派人来说的,叫我一定转告您,做好准备。”
穆清欢想必是已经收到消息了。
“不过我做什么准备?”
樱桃喜滋滋笑起来:“下个月就您出孝期啦,当然是叫您准备准备接受穆将军的提亲啊!”
阿虞一愣:“这么快吗?”
感觉才没多少时间呢,当初穆兰山走时说回京就来提亲,她还觉得很遥远,仿佛只是眨眼间,他就要回来了!
对于他要回来,阿虞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婚事要提上日程,她心里却彷徨起来。
想一想要嫁给位高权重,年少有为的节度使,那是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她走了大运能得穆兰山的青睐,还有些难以置信。
樱桃看她神色怔忡,好奇问:“姑娘您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穆将军要回来了,您不高兴吗?”
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却从姑娘脸上看不见多少欣喜,反而无缘无故的透出几分苦恼来。
“没有……”阿虞抱着膝盖,歪着脑袋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门扉。
自从知道身世后,他就发觉容舟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转变,开始她还能刻意忽略,可从回锦州起,他时不时靠拢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愈发心惊肉跳。
她的确是对哥哥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来,可她脑子里还是清醒的,既答应了穆兰山,便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他。
然而不知为何,有些事,已经冲破到自己难以控制的地步,她再三躲避,换来的都是容舟不加掩饰的逼近,偏偏她又不能心狠拒绝。
“穆姑娘还说您何时得空,请您上门去玩。”樱桃一面说,一面掩嘴窃笑起来:“您和穆姑娘关系这样好,将来一定是世上最和谐的姑嫂了……”
“过几日吧。”阿虞伸手脸上胡乱揉了两把,心头一团乱麻,一回头就见书房门被人打开,吴疾和少卿跨过门槛,与她打了招呼便告辞离开了。
阿虞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容舟受伤后周围就一直有人伺候,这里用不上她便打算溜走,哪知才走两步,里头就传来一道低沉又虚弱的声音。
“阿虞,进来。”
她心头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门,容舟坐在案桌前,雪白的常衫勾勒出清瘦的身形,大约是与吴疾他们交谈太久,脸上透着倦意。
他伤病未愈,气色也不见好,阿虞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心疼起来:“哥哥你还好吗?”
面前的公文还有厚厚一摞没批,凌乱地散在案上,他撑着额头,眉心一拧,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好像是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