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如求爷爷告奶奶一个个问,还没报满。
“我前几天打球把膝盖摔了。”阮扬帆也拒绝,“暂时参加不了。”
“不然你问问班长?”阮扬帆一扭头,看到一旁江槐。
“班长,你去不去。”刘冰如眼睛一亮,“随便报个项目就行了。”
班里男生身体素质行的一个都报了好几个了,人也不是铁打的,一个人最多参加三个项目。
江槐收起课本,没立刻答应,明霜正巧和陈璇一起从教室外打水回来。
“你们在找人啊?”
“对对,你们女生报不报。”刘冰如和抓壮丁一样,逮着谁都问,“明霜,你要不要报一个?还有八百米,三千米……”
“那你不如直接让我去死更快。”明霜听笑了,笑得眼睛弯弯。
明霜本来就不喜欢动,加之小时候身体弱,生过一场大病,后来长大了,明立诚也没有强迫她去做什么运动,偶尔在家练练瑜伽,散散步。她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娇得不行,磕碰基本都没有受过。
陈璇头也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也不行不行。”
“班长。”刘冰如只能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江槐。
“……”
江槐神色淡淡,“你报吧。”
“太好了,谢谢谢谢。”刘冰如总算完成任务,赶忙把江槐名字写上,回自己座位背书去了。
都高三了,各忙自己的,谁想浪费时间精力在这种事情上面。
明霜却没立刻离开。
瞅着阮扬帆离开座位的空档,她踮起脚,凑到江槐耳边。
“哥哥,你能跑吗?”少女声音里还带着笑影,用只有他们两能听到的音量,“你身体能行吗?”
其实也不怪她这么说,江槐长得一副清冷美人模样。之前因为头疼,她催他去了一次医院,第二次是他十八岁生日发高烧,江槐从小到大就生过那么几次病,就让明霜撞见了两次,难免让她问出这个问题。
江槐抿着唇,轻轻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
运动会很快来了。
明霜喜欢凑热闹,虽然自己不跑,但是和陈璇四处看热闹。
还顺便给许端端直播;看我们檀附帅哥。
许端端回得老快:yue,你怎么才转学几个月就叛变了啊,还你们檀附。
随后下一句:帅哥呢?赶紧给我直播。
明霜扭头就看陈璇,“给我介绍几个。”
她摇着手机,“给我朋友开开眼界。”
陈璇,“我们招牌的校草不还和你坐过好一阵子同桌。”
明霜声调平板,“……他不算。”她早早私下把江槐划入了自己所属范围,和别人提起他都少了。
两人路过跳高,看到一大堆女生围着。
“那个帅哥是体育班的。”陈璇说,“确实不错哎。”
明霜眼光高,看了一眼,那男生长得浓眉大眼,确实还算帅哥,但是可能因为最近日常对着江槐那张美人脸,把她的眼光又拉高了。
她想把还凑合这几个字说出口,眼睛余光正巧看到江槐走过,还可以没说出口,瞬间变成了“好帅!”
“不过没有班长帅。”陈璇说,“对了,班长今天是不是也有项目,我要去看。”
明霜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好看的吧。”
“怎么没什么好看的了。”陈璇兴致勃勃,“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学校好多人好多人喜欢他,梦中情人了算是。”
明霜喝水,真差点咳出来了,半真半假问,“真的?我也没看到多少人搭讪他哇。”
“因为反正没希望啊,冰美人又不理人的。”陈璇一耸肩,又小声问,“不过……他之前是不是给你做过笔记。”
江槐很少对人有特殊举动,陈璇话里不无艳羡,“真好。”有钱真好,可以找江槐一对一补课。
明霜不做声了。
哪里只是做做过笔记。
江槐脸红,发怒,动情的私底下的模样,她都已经见过了。
等两人赶到时,那边人山人海,围绕了很多人。
江槐以前在檀附就很出名,但是是因为成绩好长得好出名,他很少参加这些课余活动,因此,不知道是谁出去宣传了一番,来了不少人,甚至很多陌生女生的面孔,甚至还有些高二高一的小女生。
明霜不喜欢和人挤,因此也没急着要进去看。
等他们跑完了,她方才慢悠悠朝着终点走过去。
跑完一千米,江槐看起来倒是也没有显得很狼狈,只是出了些汗,平时苍白的肤色涌现出了血色。
“水。”吴青苗是后勤处负责人,立马给他拿去了一瓶,贴心的拧开了瓶盖,“要水么。”
江槐没接,只是摇了摇头。一旁杨固立马接过喝干了,“谢谢谢谢。”
吴青苗紧抿着唇,江槐还是如此。他不会故意下人面子,不会让人难堪,但是同时也依旧那么难以接近,不会因为客气而让你产生任何暧昧的错觉。
明霜在遮阳伞下喝水,笑吟吟看着这边,倒是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第一名哎。”她走近了一些,扬起脸看他,“哥哥,你好行啊。”
声音甜甜的,不过语气却越听越奇怪,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江槐顿住脚步,在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额发微微汗湿,脸上血色还未褪去,校服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比起平时完全不近人情的清冷模样,显得格外诱人。
明霜不管这么多,伸手就拉过他,朝人群外走。
江槐没用力,任由明霜拉着。
操场后是一个坡地,种着不少樟树,隔壁就是檀附医学院种的药草院子,地方很大,有股淡淡的药香味,是传说中学校里小情侣幽会的最好地方。
“为什么不接?”明霜说,“你跑完不渴吗?”
少年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渴。”却不回答为什么不接。
明霜,“……”
“渴你不喝水?”她说,“想渴死吗。”
“要不要。”她问,“不过要你自己拧,我拧不开。”
他拧开瓶盖,垂着眼,喝了几口,乖而安静的模样。
明霜横眉竖目,“我喝过的。”
看他差点呛住,少女嫣红的唇一弯,这下神情才彻底明亮了起来。
很多时候,她真也想把江槐藏起来,放在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地方,对他为所欲为。
阳光下,明霜看他喝水,越看越觉得喜欢。
“你低一点。”明霜叫他低头,大小姐今天心情好,愿意特别服务,给他擦擦汗水。
眼见那双小手贴近,江槐却条件反射一般,后退了一步。
明霜睁大了眼,“江槐,你什么意思?”她心情都显示在脸上。
“脏。”半晌,他说,声音很轻。
明霜一直知道,江槐有些洁癖,但是不懂原因,也不明白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他声音有些哑,“会弄脏你。”
从童年时代开始,他最大的心结就在于此,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曾被泼的脏水,骂出的那些污言秽语,他一直都记得,此后那一段颠沛的寄居生涯更加重了这种情况。他不愿意说,不愿意接近任何人,把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
“没关系啊。”明霜说,“哥哥,是你我愿意的。”
她手指白皙干净,暖洋洋的,很明媚又骄傲。
江槐耳尖红透了,一动不动,由着她轻轻抚摸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