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明霜觉得很稀奇。
“你不知道吗?”许端端说,“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你只有看他的信息,和他说话时,才是这个表情。”
所以那时候,听到明霜和江槐分手的消息时,许端端极为诧异,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在她身边的,还是江槐。
“我没想到,他那么傻,会一直等我七年。”明霜看着远方,轻声说。
她以为,最经不住时间考验的,就是这种年少时的感情,她那时候想,江槐对她真的有什么爱吗?倘若换一个人来追他,是不是他也会那么轻易的沦陷倒戈?
他们重逢后,经过了那么多年无望的等待,江槐已经差不多坏掉了,外表看着光风霁月的男人,内地里已经残破不堪,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唯一不变的,就是还是那么疯狂地爱着她。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明霜声音消散在风里,“为什么要给那么多给我?”
过去那段日子,她一点点拼凑出了江槐的童年和过往。
他明明什么都没得到过,一无所有,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甚至是毫无回应的爱?
实在是太傻。
明霜下了个订单,要人直接送往家里,都是明目的食材,她最近给江槐找了个营养师,一天三餐搭配好食谱,监督他吃好睡好,她发现也挺有成就感的,看着他一点点被她养好,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幸福一点。
江槐在书房,他如今不能用眼过多,很多资料都是下属口述。
江槐看她过来,暂停了电话,看向明霜。
明霜端着一盘杨梅,现在正是杨梅上市的日子,她捻起一颗塞进江槐唇内,他认真吃完了,唇染上了一些杨梅汁液。
江槐模样生得清冷,但只要染上一些颜色,便会从清冷微妙地滑到了另一个极端,让明霜很忍不住。
“好吃吗?”明霜凝着他。
“好吃。”他说,“有些酸。”
“梅子不就是这样。”明霜挑了一颗最酸的,“而且,你不就喜欢酸的么?”
“甜的给你,你都不要,是不是?”她说,眉眼挑出一丝天真的风情,他紧紧搂住她,桌上纸张文件散落了一地,都顾不上了。
……
江如枞的腿还没好,江槐去了一趟医院,他们两人很少会有这种单独交流的时候。江槐话很少,这种场合,以往大部分时间,都是聊工作。
江槐离开前,江如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江槐,假设你的眼睛一直好不了了,会是什么感觉?”
“你没有担心过这件事情?”明霜那么凉薄的一个女人。
江槐顿住了脚步,“担心过。”
甚至一度绝望过,重逢后,他把自己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对于完整健康的他,明霜弃之若履,甚至对他恶语相向。后来,那天在医院的那个晚上,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明霜却告诉他,她知道他的失忆是伪装的,也知道,他很可能失明的事情。
明霜带他去了海岛,海岛六日,朝夕相处,抵足而眠。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感觉到了,如今也只想珍惜自己得到的,不愿再去深思别的不会发生的事情。
江如枞看着自己的腿,神情复杂。
他这辈子,还没有尝到过情爱滋味。他傲慢,给所有人都下了定调,介意他腿的,他认为是冲着他的钱与地位,不在意的,他觉得是怜悯。
或许他这样的性格,注定了得不到爱。
“江槐,你父母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江如枞缓缓,“你以前恨过他们吗?”
江如枞的腿,是因为他母亲怀孕时,被人偷偷下了药,不过他依旧得以留在江家长大。江槐的遭遇,比他也差不多了多少。
“现在,你恨蒋玉婉吗?”
“其实当年,你妈妈要是能更信任你爸一点,就不会到今天。”
“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和童年。”江如枞神情很复杂,江槐,或许能说得上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之一。
江槐打开了门,没有回答。曾经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再记得了,未来,他有了自己的爱人,还会有自己的家庭,和过去都不会再有关。
“霜霜,你愿意和我去领证吗?”明霜回家后,见到江槐正从书房走出,似乎准备出门,他久违地穿着正装,身材显得越发清挑颀长,黑发白肤,看着斯文禁欲又清冷。
明霜盯着他,脑子里寻思着,晚上叫他这么穿着回来,然后让她一点点剥,倒是没想到,江槐开口就是这句话。
明霜,“?”
“久恒马上要上市了。”江槐说。
市值即将飙升,赶在之前和他领证的话,未来这些增值的财产,都会有明霜的一半。他握着她的手,黑眸凝着她,“之后你想要离的话,我会尽可能把财产都分割给你。”
明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很江槐,一点不浪漫,但是很实在。他小心翼翼,甚至都刻意避开了结婚这字眼,而且已经提前想好了她又要抛弃他,和他离婚的处理办法。
“江槐,你可小心点。”她慢悠悠说,“坏女人会把你清白身子骗了,财产也都骗光,你就什么都没了。”
“没关系。”他轻声说。
他甘之如饴,愿意接受她的一切。
久恒上市这天,林泉作为久恒的母公司,在财经版块热度居高不下。江槐的名字也上了板块热搜,他闪闪发光的简历和可圈可点的身世都成为了热议话题。
江槐作为林泉的代表,参加了那场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