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小小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很轻地叫他爸爸。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再背过女儿,他的商业版图越来越大,回家的时间门越来越少。
明霜成长为少女后,模样漂亮,性格也出挑。因此,明立诚和她相处,便是带她去往各种觥筹交错的宴会,教她说各种场面话,提前把她早早带入那个戴着假面的大人世界。
如今,江槐握住了她的手。他垂眸,和她轻声说了句什么,明霜唇很浅地弯了弯,对他回了句话。阳光洒落在这对漂亮的新人的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
两人新房是江槐购置的那套别墅。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闹洞房这些都被省略,回家的,只有新婚夫妇小两口。
白天来了太多朋友亲人,许多需要应酬的关系,婚礼上,其实,她和江槐说话的时间门反而很少,只来得及看了几眼他,算是囫囵记住了江槐当新郎官的模样。
白天气温高,江槐爱洁,自己没洗干净,是断然不会给明霜碰的。很神奇的是,他对她却没有要求,只对自己有。
明霜走去一楼池子,她可没什么避讳,见到江槐背影,他乌发湿着,水珠正缓缓顺着背脊滑下,隐约看到那行她的名字,青黑的,扎眼的,贴在那具白皙如玉的身体上。像是贴入了骨肉中,清纯又艳冶。
她直接走进了池子,伸手想抚上那行字,被江槐捉住了。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笑容有些坏,明知江槐不想要孩子,故意调笑道,“……哥哥,你要努力点啊,你们江家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隔着一层朦胧水雾,他纤长手指撩起湿漉漉的乌黑额发,垂眸看向她,视线晦莫,明霜被那一眼看得背脊一阵发酥。
“我会努力。”他沉沉看着她,“都给你。”
明霜脸微微涨红,整个人似乎要被那双乌黑的眸子吸进去,江槐那么清冷安静的性格,配合她说起这种不着边际的荤话时,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见他沉沦,见他跌落神坛,染上污浊。
给她带来无比快意。
江槐穿着喜服,和平日里穿正装的模样完全不同,那具身材,都被遮掩在了织金描红的繁复吉服之下,江槐坐在床边,乌黑的发梢弥漫着淡淡的湿意,以及一股淡淡的清爽的雨后雪杉香。
是明霜给他挑的,或者说,为她享用的。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被捆覆在床头,捆得严严实实。
明霜陡然想起,当年和江槐同桌时,她见得最多的,便是这双好看的手,握着笔,在稿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少年声线清冷,给她讲题时,却极有耐性。
他该握笔,做一些皎洁端严的事情,而不是在如今这样的场景里。
明霜眸光落在他的衣襟上,衣裳半解,露出一缕肌肤,入目皆是无暇的冷白。
……
红烛燃香,一滴汗珠顺着他直挺纤秀的鼻梁滑下,“哥哥,出声。”她说,“给我一个人听。”
第一天,明霜一觉睡到了中午。
正午阳光撒入。
江槐竟然还没醒,抱着她,搂在他怀里,睡得安静满足。明霜身上清爽,依稀记得最后是江槐抱她回了浴室。
江槐睡觉很轻,那行乌黑浓长的睫毛动了动,随后便睁开了眼。
“江槐。”明霜看向他,短促笑了声,“你就不怕把我弄死了?”
“这新闻可够劲爆了。”她长长的卷发发披散下来,躺在被窝,懒洋洋看着他。
他耳后微微红晕,直起身子,给她掖好被子,然后从床边拿过一件衣服,晨光从窗帘夹缝照入,满是她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手腕上的淤肿尤为明显,他失控后力气竟然会有那么大,明霜以前从没见江槐失控过,自然也不会知道这点。
她盯着江槐看,他动作僵了一下,还是由着她看。他现在一整个都是她的了。
“哥哥,我拿走了你身子。”明霜拿腔拿调,“之后是不是要对你负责了啊?”
“嗯。”江槐已经收拾停当了,垂睫看了她一瞬,从善如流。他蹲下给她套好袜子,随后把她打横抱起,去盥洗室。
明霜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懒洋洋刷着牙,她面颊白里透红,眼角眉梢含着淡淡的妩媚。
“凭什么对你负责。”她像个小恶魔,哼唧了声,“你找别人去。”
江槐从身后拥住她,那股淡淡的雪杉木的味道又涌上,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残余着一点晨起,被满足后淡淡的沙,“霜霜,我只找你。”
两人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明霜饭也不好好吃,拿着叉子戳着煎蛋,又像个小猫咪一样,往他身上赖,去乱闻他,“江槐,你身上的香味是不是该没了?”
他从不用香水,但是明霜一直说他很香,她柔软的鼻尖在他身上乱蹭,蹭来蹭去,他呼吸变化了点,眸底漆黑,但是依旧任由明霜在他身上作乱。
“因为是那种香。”明霜抬起头,冷静地说。
江槐,“……”
他皮肤原本白皙,面上浮起的微红便格外显眼,清瘦的下颌一侧,还有个被她咬出的印。
黑衬衫把那些剩余的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外头依旧光风霁月,清冷疏离。明霜算是看透这男人了。
新婚后,明霜蜜月的第一天,几乎都交给了沙发,她把江槐使唤来使唤去,说都是他的错,然后一步路都不愿意多走。
江槐甘之如饴,他喜欢照顾她,喜欢她依赖他,从少年时代就就可以看出端倪,那时他便认为,只有这样,明霜才不会离开他。
他办事极有计划和条理,已经早早把公司事务都处理好了,甚至还留了两套应急方案。随后便不再过问那边了,江槐公私事情一向分得清楚,他这一十天,是完完全全都应该属于明霜的。
明霜性格概括一下的话,便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要么在外疯玩,安静起来也是真的安静。
她看了半天电影,玩了半天游戏,晚上又叫江槐给她念小说听,这是她最近新发现的一个享受方式。
江槐声音很好听,低沉清润,让人想起雪水淌落山涧,是一把极干净的好嗓子,从她认识他开始,那会儿他变声期已经早结束了。当然在另一处场合时也是,她才发现自己有点声控。
明霜躺在江槐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面颊抵着他胸口,听他念书。
直到十一点半,江槐合上书页,在她面颊亲了一口,商量的语气,“明天出发,今天早些睡?”
他们蜜月旅行第一天开始,十一点的航班,江槐连她的作息也考虑到了。昨天之后,他对她那种病态的眷恋似乎更重了些,如今,他修长的大手缠着她的小手,十指相缠似乎还觉得不够,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我不睡,我要听,你继续念。”明霜才不管这些,她是夜猫子。
从很早以前开始,她混乱的生活习惯,和江槐规律的作息几乎是两个极端,都是他来就着她。偶尔有不得不早起的事情,他会耐心地哄她,然后被明霜借机占便宜,答应无数不平等条约。
他纤长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领口,声音变了些,尾调含着一点隐约的哑,“宝宝,先睡。”昏黄的夜灯下,男人模样依旧顶级的清俊,气质却似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了,她感觉他身上冷香覆过,在她耳边低低说,“……给你听。”
明霜转眸看着他,眨了眨眼,一双猫儿眼水洗般清亮,飞快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