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江槐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绯闻。但明霜不信,一个这个年龄的年轻男人,有钱有权,外表再光风霁月,指不准私底多糜烂,她怀着一种恶意,想要去揭穿他的老底。
私家侦探上门汇报的日子就是今晚。
回了家,侦探给她递过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明霜没打开,示意她对江槐毫无兴趣,直接问侦探,“查得怎么样?”
侦探说,“江先生生活很规律,每天六点半准时起床,晨练,去工作,除去偶尔应酬都会按时回家,晚上十一点熄灯。他独居,家里没有宠物,只有钟点工定时上门。”
“客人也很少,据我看到的,除去他的堂兄江如枞意外,很少有人来他这处私人宅邸。”
“……”什么机器人作息,和她生活习惯完全是颠倒的,扣分。
“他的生活就没有娱乐嘛?”明霜说,“资本家都这样?”只剥削别人,坚决不让别人剥削到自己的?
侦探查来查去,一点她想看到的有用信息都没有。明霜大失所望,同时觉得很不爽。
“你没见他家来女人?”她忍不住提示,“或者出去约会。”
“没有。”侦探说,“据我所知,一个都没有。”
明霜皱眉。
“还有……”侦探纠结了下,脸绿了绿,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先生说,您要是有什么想看的,想问的,可以直接找他,他知无不言。”侦探有些尴尬,“明小姐,您的报酬我只拿三分之一,剩下退还给您。”
他跟踪的第一天,江槐应该就发现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阻止,由着他继续跟着了。
明霜眸子眯了眯。
轻浮。
她在心里给那个叫江槐的男人下了个结论,能随随便便对一个压根不熟的女人说这种话。
而且心机深沉,自以为这样花言巧语的伪装就可以博得她的好感。
同时,她心里也舒服了,怪不得侦探什么都没查出来,是因为被那个男人发现了,然后故意伪装的。
江家的这个贵公子,据说身份也很传奇,是江承庭的发妻之子,之前一直流落在外,直到高中时才回到江家,可是数年后,他却一跃而成了江家如今的掌权人。
明霜念的国际高中,三年后毕业,便顺理成章出国了,一直在国外待了七八年,江槐念的国内顶尖大学,他们的生活轨迹此前毫无交集。
江家这辈的男人行木,都以树木为名。槐树并不是一种很祥瑞的树,江家其余二子,樟和枞,总归都比槐树要好些,明霜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江槐。
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未来的丈夫。
明霜凝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诊断单,纤细的手指略微动了动,把诊断单撕成了碎片,随后,再撕开,撕成纸末,她很有耐性,一点点撕着。最后,再把这一堆纸末全部扫进了垃圾桶。
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不知道江家那个男人知不知道,她有这种毛病,不过,也不需要知道。
明霜不觉得自己需要治疗。她对自己的处理感情的方式很满意。
明霜大学本科是明立诚挑选的,艺术系。她回国后,开了一个珠宝设计品牌,经营得有声有色,她从小浸润在奢牌里,自己设计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就是一直提不起多少干劲来。
明霜喜欢宝石,但是,其实相较于雕琢和设计,她更喜欢探索的过程,即使是些不那么名贵的石头,只要有段非凡的来历,她都感兴趣,她喜欢危险的地方。
第二天,许端端上门来了。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本财经杂志,放在明霜茶几上,神神秘秘扎眼,“给你个惊喜。”
许端端翻到的那页,是一个男人的照片,占据了最大幅的版面。
这么多年,是江槐第一次愿意接受采访,随着他的婚讯一起公开,许端端看了看采访内容,与其说是愿意接受采访,倒不如说,他是想把这桩婚讯公之于众。明霜说他们是纯商业联姻,许端端却莫名觉得,江家家主似乎对这桩婚事很上心很满意。
“你未来老公还蛮好看的。”许端端说,“大帅哥。”知道的,知道是财经杂志,不知道的,高低还得以为个是时尚杂志。
“你不是见个没缺胳膊少腿的男的就说帅哥。”明霜埋汰她。随后,她随意瞅了一眼,目光顿了一下,停了几秒,又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照骗吗?谁知道真人什么样。”
“那你不是马上能验货了吗。”许端端笑嘻嘻的,开了句黄腔。
明霜靠在沙发上,“可算了,我才不会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