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低头看了片刻已看过不知多少回的卷宗,顿了片刻,忽地反手将桌角压着的一张字条抽了出来。
刘元定睛一看:却是自己那日去查那闫散等人药浴汤药时摘抄下来的买这等药浴药包客人的名单。
林斐指着名单上除却闫散等人之外的人,道:“去查查这些人……”他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叩,似是思索了一番,又道,“这些人可同闫散一样在渭水河上有私船,事发当日,他们的私船在哪里?”
刘元听的一怔,只觉这一刻脑中似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抓住了那些繁杂纷乱的供词一般,突然回过神来:“双喜、鲁青他们都道这闫散的私船被旁的私船撞了一下……”
林斐点头,道:“昨日我又提审了一回双喜。据他所言,闫散的私船上无人掌舵,同李源的船发生了碰撞。平西郡王府的船修建的极为阔绰豪气,这一撞,直接将闫散的船撞到了岸边。渭水河道开阔,可同时并行七八条私船,素日里鲜少听闻过停船被撞之事。那条同闫散私船碰撞的私船……我怀疑并非掌舵有问题,而是原本想刻意靠近闫散的私船,探探船上情形的。”
刘元闻言顿时恍然:“所以,若是那条撞上闫散的私船有问题的话……那原本闫散的私船停在河道中……极有可能是两船在河道中会晤,那人登上了闫散的私船,之后发生了一些事,闫散被杀,那人便逃回了自己的私船,开船而逃。因不知道李源的私船同闫散私船相撞之事,待看到无人掌舵的闫散私船竟自己回了岸边,慌乱之下,便想来看看状况,结果因靠的太近发生了碰撞?”
“有这个可能。”林斐说道,“去查查这些人。”
刘元应声而去。
这一奔走,直接奔到了日暮时分,刘元才带着人回了大理寺,而后便直接去见了林斐。
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刘元,林斐将手边的一碗酸梅饮子递了过去,道:“公厨发的……”
一听“公厨发的”四个字,刘元便是一阵头大,本能道:“那还是不必……”
话未说完,待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酸梅饮子时,刘元顿时愣住了:碗还是那个公厨的大青碗,可前几日那焦黑恍若汤药一般的酸梅饮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褐红色的饮子,上头点缀了几朵金黄色的桂花,最上层,竟还有一小块浮冰。
这……刘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