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忿忿一直待到午食的时候,几个酒楼掌柜模样一般的人跑到大理寺门前来嚷嚷找人才消了心里的不平。
“劳烦请贵衙门公厨师傅王军山出来一趟!”那为首的酒楼掌柜胖着肚子未语三分笑,瞧着一副和气的样子,可身后那提棍的打手却昭示了这人可不是好惹的。
不明所以的差役看了眼胖掌柜同他身后的打手,觉得王军山也不是什么好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指不定就是朋友呢!是以进去便唤了王军山出来。
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王军山才踏出大理寺的大门,看到那提棍的打手时心中便本能的一惊,大呼了声“不好”,转头就要跑……那酒楼里养的打手可不是吃干饭的,见状,立时抬脚冲了上来拦住了王军山。
待到将王军山带至胖掌柜面前时,胖掌柜冷笑着让打手压住王军山,而后将王军山的头往手里开了封的酱料里塞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军山见状一惊,连忙大声呼叫。
午食吃的食不知髓的大理寺众人们原本正闲着无聊,眼下,听外头一阵闹腾,当即便有人跑出去看了状况,而后……将王军山同那胖掌柜一行人带了进来。
刘元拿牙签剔着卡在牙缝里的牙,走到被酱料湖了一脸的王军山,和那愤怒的胖掌柜一行人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便是身在大理寺,也要讲道理。再者,能在长安城这等地方开酒楼站稳脚的,谁家背后没个撑腰的?
是以,道理在身的胖掌柜一行人当即指着王军山,骂道:“这杀千刀的混账东西,诳了我三十两,卖了个什么东西与我?来我那里吃饭的贵客眼下吃坏了,我不找这混账东西找哪个?”
刘元闻言“哦”了一声,看向被酱料湖了一脸的王军山,上前闻了闻他脸上的味道,道:“你卖了什么东西?”
王军山张了张口,本是不想说的,奈何那胖掌柜口中嚷嚷着“贵客吃坏了”,唯恐事情闹大,弄出贵客的人命来,那可不是小事!是以略一权衡之下,他立时想也不想的把温明棠供了出来。
“我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温师傅房里的啊!”
大理寺众人:“……”
白诸闻言忍不住道:“温师傅一个姑娘家家房里的东西,你打哪儿弄来的?”
王军山:“我……我……”
话未说完,便听自外头走进来的阿丙哼声道:“怕不是偷的吧!”
跟在阿丙身后走进来的的温明棠道:“我便说我那特制的花泥怎的不见了?原先还以为是我记性不好,记岔了,已经倒去盆栽里了,原来是王师傅偷偷熘进我房里拿了啊!”
一听“花泥”两字,那胖掌柜脸色顿变:难怪那贵客说吃到了一股子怪味土腥气呢!鸿宴楼的金字招牌今儿怕是要尽数砸在这一盘花泥上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叫他怎么同那贵客交待?
方才王军山三言两语间,他也算听明白那所谓的特制酱料怕是个来路不正的了。是以当即指着王军山嚷道:“你可知这一盘花泥吃坏了什么人?”顿了顿,不等王军山开口,胖掌柜便立时朝着大理寺众人抄了抄手,道,“我要告官!”
这事可万万不能叫他鸿宴楼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