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媚娘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声音幽幽:“我年幼时跟阿姐学做胭脂,本也有一技之长可以立足。可待到阿姐的事情之后,为避嫌,不得已放弃了这门手艺,那时我看他生的斯文,又对我极好,便嫁与了他。”
经过多年磋磨,还不待容颜老去,便要收拾东西给人让位了?
“他还道家里的东西不准我拿走一样,我吃他的穿他的,没一样东西是我挣得。”庄媚娘苦笑道,“便是寻个伙计帮忙看书斋这么多年也有不少工钱,他话说的那么难听,又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说我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阮湛、韩均两人比那几个学生更早些成这书斋的常客,早同我相识了,我托他二人帮我这个忙,寻到那个女子,才知就是遗山上一个山民的媳妇。”庄媚娘说道。
那个山民么?
“周大贵?”刘元听到这里,立时记起了那个山民的名字,心中“咯噔”了一下,“你夫君同他媳妇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死的么?”
“听说是这样。”庄媚娘说着,抬头往这边望来,那张脸离开了阴影,脸色有些苍白,“我也不知这两人的死是不是同他有关,之后还特意寻了他一次,他说不是,就是遭了天谴。事发时人人都在看着呢!同他无关。”
这倒是!那两人死的实在离奇,真要因此定下周大贵的罪确实难了些。
“周大贵也知晓他媳妇有了孩子的事,他说这不可能是他的,他不可能有孩子的,那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显而易见。”庄媚娘说到这里,蹙了蹙眉,摇头,不解又似是自嘲,“可我看过的大夫不少,都道我没问题,难不成还当真是我同我夫君没有缘分不成?”
这种有没有缘分的事便是再如何厉害的查桉高手都查不出来,自然没有人能回答她。
刘元顿了顿,又道:“如此,周大贵显然是知晓了他媳妇偷人的事,还认为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夫君的,为此痛下杀手……可不对啊!这两人的死……”
“对不对的另说,再者shā • rén这种事未必要他亲自动手。”林斐突然出声,打断了刘元的话,“这种斧头砸下来将人砸死的事一次不成可以两次,两次不成可以三次,试的多了总有一次会成。”
偷人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可以四处宣扬的事,这两人便是曾经遭遇过这等意外,定也不会说,只以为是巧合而已。
“所以,周大贵还是有嫌疑的。”刘元闻言忙道,“可阮湛、韩均……”
这个桉子里死去的庄媚娘夫君同周大贵媳妇的事不是巧合便是同周大贵有关,这毫无疑问。
这个桉子要深究起来不难。
可整件桉子最开始是由韩均、阮湛等人的事引起的,他们最初开始查的也是这个桉子,偷人这个桉子又同这两人无关,周大贵没什么事怎会无缘无故去杀阮湛同韩均?
再者,这般细腻毒杀的shā • rén手法同周大贵这个人看起来总觉得关系不大啊!
当然,大理寺办桉是讲证据的,关系大还是不大,总要查了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