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菁按门铃按的手都疼了,屋里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想起来费原给过她一份详细资料,上面包括汪昊延家的防盗密码。
顺利进门以后,荆菁把小猫搁地上才往卧室去,汪昊延开着门狂睡不醒,因为严重鼻塞呼吸的时候能听见快憋死的呼噜声。
费原打过来,荆菁接起:“原哥,他还睡呢,那什么,我觉得他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荆菁撸袖子把汪昊延拉起来了,可能是姿势太扭曲,汪昊延死皱着眉嚎了一声,慢慢睁开眼,说:“姐,你抻着我筋了。”
“我天你这嗓子算完了。”荆菁赶紧找外套,“走走走,快去医院,我这催你干活来的又成救你一命了。”
汪昊延摇摇晃晃地下床,脚步虚浮,他扒着门框:“等会儿,我想想是几院来着,不能去别的医院。”
荆菁找碟子弄了点水放在墙角给小猫,说:“别磨叽了吧,又不是专科医院你管它几院呢。”
汪昊延戴上口罩和帽子,弯腰换鞋的时候脑袋一晕直接栽地上了。荆菁把他扶起来,急道:“你二啊,先穿那双一脚蹬的行不行?能站稳么?”
汪昊延拍拍荆菁肩膀:“对,就是二院,耳鼻喉科。”
简辛昨晚前半夜值班,后半夜加今儿一上午休息,吃了午饭到科室还能歇一会儿再上班。他一般是坐诊,每天下班前去病房转转,想起来汪昊延说来看他写狗爬字儿,简辛走半路默默调头去了住院部。
护士站的几个护士都在窃窃私语,不过她们见天儿窃窃私语,简辛也没觉得奇怪。去病案室签了字,简辛就挨个病房开始转。
“这两天怎么样啊?”简辛从兜里拿压舌板给十七床看嗓子。
十七床前几天住进来的,是个退休工人,他问:“简医生,我输完液还用做手术吗?我就是觉得咽东西难受,也不觉得疼啊。”
简辛说:“不疼是还没到时候,你现在嗓子里的肿瘤还小所以不疼,而且输液是因为你有炎症,两码事儿。”
十七床说:“成,那我听您的,什么时候能排上手术?”
“这两周已经排满了,最快要等到下下周的周一,还得是下午。”简辛跟十七床聊了几句,随口问道:“您姑娘今儿没来啊?自己没问题吧?”
没等十七床说话,十六床的奶奶说:“我孙女和他闺女一块儿看明星去了,都不管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简辛笑道:“什么明星啊?”
十七床说:“反正我不认识,徐护士说刚办手续住进来的,你们年轻人可能喜欢。”
简辛转完大病房往高级病房那层走,路上各种小跑着的女护士、女家属、甚至女病号。护士站只剩一个小护士,简辛过去问:“刚住进来的是谁啊?”
小护士眼中闪着迷妹的光芒:“是汪昊延!他真人好高好帅!但是好憔悴,妈呀我好心疼。”
简辛语塞,他都忘记汪昊延也是个明星了。
又有些心塞,怎么严重到住院了。
小护士从自己的手账本上撕下一页,巴结简辛道:“简医生,你是不是要去病房?帮我要个签名吧?拜托拜托,护士长一会儿找我拿报告我不敢走开,简医生大帅哥大好人!”
犹豫片刻后,简辛捏着那张粉色的纸上路了。
汪昊延的病房外面挤着不少人,荆菁去买饭了,来给他输液的护士有点激动,不停地偷看他。汪昊延又饿又难受,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面无血色,又不想和简辛见面了。
门外突然变得安静了,应该是什么人让大家散了,汪昊延心说荆大姐还挺快,结果门一开简辛出现在了门口。
......我就知道你还挺在乎我的,汪昊延悄悄捶床。
护士给他左手腕绑上橡胶管,然后拿酒精和碘酒擦拭。简辛沉默着走到床边,看了看输液瓶上的纸标,确定没什么严重问题。
“嘶。”汪昊延本来一直对简辛集中视线,但是手背忽然一疼,他低头一看,护士把扎进去的针又退出了一截,然后手指摸他的手背。
简辛也低头看:“没回血?他的手挺好扎的,别着急。”
护士抬头痛苦地说:“我紧张......简医生你来吧,我头回看见明星我紧张得不行......”
汪昊延靠着枕头虚弱地笑,等护士出去了,简辛坐到床边准备给他重新扎,汪昊延把右手伸过去,说:“这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