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简辛给辛卉按摩腿,由于浮肿,肌肉只要一按就凹下去一个坑,简辛说:“妈,医院职工家属可以免费体检,周末人少一点了,咱们去吧?”
辛卉身体的情况她自己感受的最清楚,说:“别,折腾,我了。”
简辛说不怕是真的,但他最怕辛卉自己没了希望,忙说:“就当出门透透气,现在血脂双肾什么的,每天都排着队查,现在给您免费检查,您还不乐意。”
辛卉动动嘴唇,简辛赶在她前面:“就这么定了。”
“对了,妈,搬家的事儿尽快吧,我看有几户邻居都开始搬了。”
辛卉目光看向窗外,摇了摇头:“我,不搬。”
简辛把被子盖好,走到床边坐下:“妈,你别这样。”
辛卉深吸一口气,眼眶顿红,一滴眼泪直接砸进枕头上洇湿成一个圆点。她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和丈夫,然后和儿子,最后落到她自己。
这几间屋子有她的幸福和难过,现在这套房子快要消失了,可她又还能存在多久?不如就这样待着。
一起待到最后。
简辛不再强求,却也没多停留,他估计多一秒就会失态。下楼的步子发沉,他上了车封闭住自己,再也挺不住一般伏在方向盘上呜咽出声。
汪昊延一觉睡到下午,活活被饿醒。周菀看着他狼吞虎咽,有点心疼儿子瘦了,问:“你们公司是不是对形象有要求啊?必须多少斤以下,必须六块腹肌?”
“是个人都对自己有要求好不好,”汪昊延踹了辛巴一脚,“这货肯定没有,吃的猪狗难辨。”
周菀还挺喜欢看俩汪争风吃醋的,说:“昨晚喝多了,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汪昊延停下,再擦擦嘴,认真地说:“妈,我爱你。我爸呢?老汪!我爱你!”
周菀捂着嘴乐,汪伟国练完字从书房出来问他闹哪一出。汪昊延让阿姨把餐桌收拾了,和二老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