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与我说这番话,我很感激他。毕竟我俩非亲非故,他完全可以不用自挖伤口来开解我。而他这样做了,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他的苦心。
我起身告辞,朝他躬身致意:“我明白的道长,斯人已逝,往事已了,该放下的都要放下。”
这七年,其实我早就放下了。可宁诗的一场piàn • jú将我翻篇的往事又给翻了回来,定在了最刻骨铭心的那一页。
我为这场迷梦做了太多的假设和打算,甚至一度幻想……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当幻想破灭,所有预设成空,那瞬间心间涌出的巨大哀恸,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没能活下来的孩子而感到痛苦。
不甘,苦闷,自嘲,想着“我这样的人果然不可能轻易得到幸福”,在黑暗的情绪里越陷越深。
或许有那么一天我能真正放下,一个月,一年,十年……它可以是即时即刻,也可以是很久以后,但不是现在。
宋墨伤得不轻,要留院观察几天,医生说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周就能出院。
我每天下午都会去陪他,给他带些自己做的小点心。吃个蛋糕,下几盘飞行棋,我再给他念会儿故事书,一个下午很快就能消磨过去。到晚上七点左右,他吃过饭要睡了,我便也可以走了。
宋柏劳这阵似乎越发忙碌。朱阮联姻,员工泄密,对夏盛都可说是不小的打击。他来医院看过几次宋墨,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没与我有任何交流,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李旬倒是经常来,会逗宋墨玩一会儿,还会和我聊两句。
“朱璃和阮凌和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十八号。”李旬将宋墨哄睡着后,掖了掖被角,轻声对我道,“他们这次请了许多人,仿佛要搞一场世纪婚礼。还给宋总和骆先生也寄了请柬,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不用想,这一定是朱璃的主意。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胜利,瞻仰他的荣光,对他有恨难言。这样,他便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乐。
“他们会去吗?”我问李旬。
“骆先生应该不会去,阮凌和的婚礼还请不动他,他老子的倒可以考虑考虑。”李旬语气里对阮家满满不屑,“宋总没说去不去,不过请柬收了,还让我准备红包,不知道当天是自己亲自去还是派人送个红包就完。”
“他会自己去吧。”
李旬不解:“宋总和您说过了?”
说是没说过,可他收到请柬时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得出。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挑衅行为。”他不仅会去,还会大张旗鼓的去,我都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把红包甩在阮凌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