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许天博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林无隅一路跟着往里走,一边到处看着,明天他跟丁霁一块儿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如果丁霁今天只是跟他说流浪狗的事儿,他还真没法想象明天是怎么个状况,能不能一块儿过来都不敢确定,毕竟现在丁霁睁眼儿就不见人,晚上能回来睡个觉就不错了。
林无隅叹了口气。
这一路看着挺熟悉,毕竟名校,报道也多,之前老林还给他各种发视频,他还没来过,脑子都快能画出h大的地图了。
体育馆外面的报到流程写得很清楚,按现场的指示一条龙,报到交材料拿学号拍照拿学生卡……很快许天博就领了一堆卡。
“你可以先看看宿舍,”许天博说,“已经排好了,一会儿问问宿舍号,你跟丁霁应该是一个宿舍吧,我们可能就不在一屋了。”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
到了宿舍办好手续,许天博跟宿舍长那儿打听了一下,问到了林无隅和丁霁的宿舍号。
“那就是在一个屋是吧?”许天博又追了一句。
“一个大屋,”宿舍长点点头,“里头两间房。”
“谢谢。”林无隅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许天博,“你去把行李放好,先别收拾了,我在这儿等你,去吃个饭。”
“我吃食堂,”许天博晃了晃手里的卡,“你回吧。”
“嗯?”林无隅看着他,“你不是吧?我给你接风呢?”
“明天我给你俩接风吧,”许天博说,“我现在可是拿着h大学生卡的人,你就别想着给我接风了。”
林无隅看着他,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俩不差这一顿,”许天博叹了口气,“真的,没必要。”
“那我走了,”林无隅也没跟他客气,几年同学下来他也从来没跟许天博客气过,“明天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啊。”
“宿舍找我。”许天博笑着说。
“得瑟什么呢?”林无隅也笑了。
“明天我请啊。”许天博交待。
“行。”林无隅点了点头。
“no!”丁霁指着想往垃圾桶上扑的狗,用脚把它扒拉开了,“你别乱翻,尿三泡了我都没打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还翻垃圾?”
小狗奋力地越过他的脚,尾巴绷得跟棍儿似的,再次扑向垃圾桶。
丁霁只得把它抓了起来,拿了个环保袋装着,挂在了椅背上:“你先睡会儿,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没耐心陪你玩,你乖。”
小狗在环保袋里哼哼着扭来扭去,过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丁霁凑过去看了看,已经睡着了。
他舒出一口气,坐到沙发上,低头用手抱住了脑袋。
按时间算,林无隅这会儿应该是在跟许天博吃饭了,吃饭带聊天儿,大概一个多小时差不多,许天博刚报到,东西还要收拾,可能还要买一点儿,肯定不会聊太久。
那么算算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林无隅就回来了。
两个小时。
一场电影的时间,听着挺长了,够看一场电影呢。
但这会儿就是一瞬间。
虽然他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但还是一瞬间。
一上午都一瞬间过去了,两个小时算屁呢,一瞬间都没有。
他已经想好了要跟林无隅说什么,但怎么开口,要怎么起头,要怎么应对林无隅的反应,他琢磨了能有一万遍了,也没个确切的想法。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时间太长了。
两个小时太长了,能想的事儿太多,想得越多就越慌,想得越多就越紧张。
就跟小时候要全班上台唱歌一样,排队的时候还很激动,马上扔上去唱的话屁事没有,但排队的时间越长就越紧张,到最后终于上场的时候尿都快憋不住了。
丁霁决定下楼去转几圈儿舒缓一下心情。
本来像这种时候他可以去林湛那儿,但昨天林湛说了,“不要再过来,影响我工作你赔钱吗”,他已经欠了弟弟两万多,不能再欠哥哥的。
有点儿惨。
他拎起环保袋下了楼。
狗还没起名字,他不确定这狗到底该怎么办,于是犹豫了一下,看着袋子里还在睡觉的狗:“你就暂时叫怎么办吧,等你有正式的着落了再起个好名字。”
怎么办闭着眼睛,前爪在脸上蹭了蹭。
大概是同意了。
丁霁带它下来本来是打算遛一遛,但怎么办睡得很香,作为一个流浪狗,它对外面的世界估计也不稀罕,所以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丁霁只好提着这个环保袋,在小区里慢慢溜达着。
提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沉,这狗虽然小,但还挺肥的,毛很短,体格完全不靠毛,纯靠肉撑起来的。
于是丁霁又把袋子挎到了肩上。
跟个买菜归来的大姨似的。
丁大姨在小区里转了四圈儿半,走在小区中间最宽敞的那条路上时,他的手机响了。
不是微信也不是短信,是电话。
他有点儿慌,飞快地拿出手机,看到是林无隅的名字时,他居然不敢接。
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很长时间,担心再看下去电话就要挂断了,他才一咬牙接起了电话:“喂?”
“去哪儿你?”林无隅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去哪儿,在楼下散步呢。”丁霁愣了愣,林无隅这是到家了?不是说了让他回来之前先打个电话吗!
“挎个兜散步?”林无隅说。
丁霁这时才猛地听出他说话时背景音里有车喇叭声。
林无隅应该……就在他后头。
“不行吗?”丁霁说着往回看了一眼。
林无隅拖着个小号的登机箱,离着他大概一百多米,正往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