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许天博跟他隔着俩屏幕,连听都听不到,更别说回答了。
他看上去也并不需要回答。
“wǒ • cāo?这怎么过来的?”他又说。
丁霁叹了口气。
“你大爷?”刘金鹏一脸迷惑,“我又死了?”
“你还有命吗?”许天博在那边问。
“没了,死光了。”刘金鹏说,“你高考是不是有游戏加分啊?”
几个人都笑了,丁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赢得多谁请客宵夜啊。”刘金鹏探出头看着许天博。
“嗯,”许天博点头,“你赢了几次?”
“骂谁呢?”刘金鹏说,“我一次没赢,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我骄傲了吗?”
许天博笑了起来:“走吧,我请客。”
所有的假期里除了暑假,全都能让人体会到白驹过隙。
寒假这点儿隙里,大家除了各种走亲戚和瞎玩之外,还要在隙中隙里写作业,简直没感觉出放假来,假期就结束了。
奶奶安排小姑买机票的时候,把林无隅的票也一块儿买了。
林无隅坐在丁霁卧室里有些犹豫:“真不给钱吗?”
“你想挨骂吗?”丁霁说。
“但是……”林无隅想了想,“你不给钱都挺过分的了,你又不是小绿豆亲哥,凭什么小姑给你买票还不给钱,再加上一个我。”
“你要是我普通同学,”丁霁说,“肯定让你给钱啊,现在不是还是……”
林无隅等着他说下去,但是丁霁没再继续,低头接着收拾行李了。
“是什么?”林无隅问。
“我媳妇儿。”丁霁说。
“哦。”林无隅笑了起来。
“很好笑么?”丁霁斜了他一眼。
“没,我这是幸福的笑容,”林无隅说,“我终于嫁出去了。”
“滚蛋!”丁霁说。
出发的时候丁霁没让小姑父送,刘金鹏自打有车之后,每次见面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用车叫我”,丁霁都想建议他去开出租了。
“带回宿舍给同学的东西都拿上了吧?”奶奶问。
“拿了,小姑给装了两袋,”丁霁说,“一袋自己吃的,一袋给同学的。”
“对,别搞错了,”奶奶说,“自己吃的那袋里有我做的牛肉酱,就只做了两罐,给别人了你俩就没得吃了。”
丁霁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你爸这两天找过你没有?”爷爷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
“没。”丁霁说。
“……那就算了,你也装傻吧,”爷爷说,“不找你也好,以后再想说你什么,他也没立场,什么都不管。”
“他估计是不想管了。”丁霁笑笑。
“那就最好。”爷爷说,“快去抱抱你奶奶,她眼泪儿都要下来了。”
丁霁挨个儿把奶奶和小姑还有小绿豆都搂了一遍:“走了啊。”
这次走,特别舍不得。
也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是从未想到过的,全家人这个年都过得千滋百味,一旦扛过去了,就格外舍不得。
这种不舍,一直到回了学校才慢慢开始消散。
热闹的校园,熟悉的来自各种方向的声音,广播里的音乐声,擦身而过的笑声,还有宿舍里堆得乱七八糟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瞬间就把人的情绪拉了起来。
所有人都胖了一圈儿,就连已经瘦了一圈的林无隅,都在胡吃海喝几天之后回到了之前的体重。
“我这一个寒假都没锻炼,”熊大在遍地的行李和纸箱中开始了他的俯卧撑,“感觉肌肉都塌下去了。”
“没塌,”丁霁说,“肌肉塌了还有肥肉顶着呢。”
“哪儿有肥肉!”熊大喊。
“腰上吧,”何家宝说,“你腰粗了。”
“你们怎么回事!”熊大非常不爽。
一帮人全笑了,吕乐笑着搂了搂何家宝:“小宝你怎么也学得跟丁霁一样坏了。”
“来吧,大家把带过来的吃喝都分一下,该放小厨房的就放小厨房,该放柜子的放柜子,”吴朗说,“堆在这儿都走不了路了。”
“是得赶紧,”李瑞辰说,“别一会儿那谁来了又发火,说咱们影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