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浮舟的记忆嘎然而止,沈沐澜猛的醒了过来。
“小千。”
眼前便是小天那张放大的俊颜。
“沐澜。”
沈沐澜的脑海里,过往与现在相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
他坐起身来,“这里是哪里。”
小天扶着他靠到了身后的床头,“这里还是在孟府。”
沈沐澜扶着额头道,“我睡了多久。”
白尧也放下手里的花瓶,凑过来,道,“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段时间我把孟府这件房间里的家当都算清楚了,这个瓶子还是最值钱的,五百两银子,那个….”
沈沐澜打断道“停。”
他看看白尧又看看小天,还是没有忍住道“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他是男的你还会喜欢吗。”
白尧“……”
他拿扇子捂上自己的嘴道,“哇,好稀奇,你终于知道我是男的了。太好了我不用装做他的心上人了。”
“还有我解释一下,我可不是他喜欢的人,被他喜欢上也是倒霉,会被他缠着到死,想想多恐怖。”
沈沐澜松了一口气,“啊,原来他喜欢的不是你呀。”
他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对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想必忆城,不是师兄他们会担心的。”
有了记忆,他再看宋忆城便有另外一种感觉。
想起顾千岱也有了恍如隔世的久远,在他心中对顾千岱与他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顾千岱就算时常管着他,他也并不会觉得厌烦,倘若必须有一个人替他去死的话,那站出来的第一个也必定是他。
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变成这样,明明他已经把他拉入正轨了。
他们告别了孟府便回了缥缈宗。
只见缥缈宗一片大乱,藏书阁也被损毁了一半。
他拉住一个弟子道,“怎么了。”
那弟子身上也都是伤,“少主,昨日千辰宫的人闯了进来毁藏书室,抢走了流石,现在缥缈宗的结界已经破开了。”
有了记忆,他也确实知道流石被他放在了藏书室。
“什么,忆城呢。不是,师兄呢。”
那弟子道,“宗主他没事,只是闫师叔去世了。”
沈沐澜直觉眼前一花,险些没有站稳。
“你说什么,谁死了,闫师叔怎么会死。”
他走之前他明明还在跟他吹胡子瞪眼晴,这才多久没见,他怎么就会死了呢。
“我不信,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那也是他的师叔呀,他怎么会下的去手。”
小天道,“沐澜,你冷静一点,我带你先去看师叔。”
他到药芦的时候,只有闫珞英与宋忆城守着他。
小天没有靠近这里,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闫振天。
闫珞英正在为他擦着脖子上的血,因为时间有些长了,血迹已经凝固在了脖颈之上。
那脖子上的伤口一看便是绳子划过的痕迹,而会这个的也只剩下顾千岱了。
他走到闫振天面前,替他拢了拢头发,小声道,“若你知道是我回来了应该会开心吧,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呀。”
“顾千岱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忘了吗,你也是他的师叔呀,你也曾经手把手交他艺术的。”
闫珞英扭过头,道“师叔算什么,沐风是他的师兄,还有师傅,他放过哪一个了,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一个一个的带走他们。”
沈沐澜道,“师姐,你放心,早晚会有一个交代的。”
“交代,现在是还能奈何的了他。”
他站起来与宋忆城站在一起。
“师兄,你没事吧。”
宋忆城苦笑一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觉得越发的对不起师傅了,若他还在定又要骂我们了。”
沈沐澜道,“当年我还小,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是你的师兄吗,无涯谷外面不是还刻着他的名字吗,他为何会背叛缥缈宗。”
“他本就是巫族的人,会来缥缈宗也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不知道从何时起修真界便不太平了,陆陆续续有一些门派被灭门,之后便发现了那shā • rén的做法与顾倾的无异,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还有巫族的人,他就是回来报仇的,那些被灭门的宗门几乎都是去过巫族的人。”
“原本谁都不知道顾千岱是巫族的人,他隐藏的很好,但是在一次行动中被左年发现了身份,师傅那时候也没有放弃他,只是把他关起来思过,而他在我师兄登上百家仙首的前一天晚上淘了出来杀了他。”
“我师傅也被他带走,自此下落不明,我去千辰宫要过人,他只告诉我死了,就这么两个字便是我师傅的一生。”
他说完抱住沈沐澜道,“沐澜,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沈沐澜现在对顾千岱有的也仅仅是恨意了。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几日,连着数个门派都遭了千辰宫的血洗。
仙门百家便联合起来又一次攻上千辰宫。
也不知为何,千辰宫连结界都没有,众人轻而易举的便攻了上去。
沈沐澜便自己去了后山,赵星移说过,后山是不可以进的地方,那么后山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在后山找到了一个山洞,他走进去,山洞初始的时候有些狭窄,走进了方看到里面的样子。
山洞里有一个石床,石床上有一座冰馆,冰馆里躺着一个人。
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驱使着沈沐澜走过去。
他走过去一看惊住了,那个人便是与他本人一摸一样的面貌,换做话说便是之前的宋浮舟。
他回退了一步道“怎么会,这里面怎么会是我。”
他的后背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警惕的转头看过去。
“顾千岱。”
顾千岱朝着那具冰馆走过去。
“师傅,我又来看你了。”
沈沐澜横剑在他身前。
“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姐,为什么要杀我师叔,为什么要杀我兄长,这一切一切究竟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不是吗。”
顾千岱摸着宋浮舟冰冷的面颊道,“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巫族的人,我就是这么shā • rén不眨眼,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沈沐澜道,“好,我再问你一遍,他们是不是你杀的,只要你说不是,我便相信你。”
顾千岱直起身朝他走去,“曾经我也说过不是,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我那么信任的师傅把我关起来,道那么尊敬的师兄不相信我,他们都说是保护我,其实师兄只是为了能安然的登上仙门之首的位置,师傅呢,哈哈,只是为了完成他的任务,这样他自己可以离开,我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只要他走了便可以,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沐澜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任务。”
顾千岱抬眸望向他,“不正是像你一样,杀了我就可以走了,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呀,杀了我呀,你不杀我,外面的那些人统统都要死,你不知道吧,傀儡术的终极便是不依靠任何东西便能控制他们,现在你要不要看看死的是谁,啊,可能是那个叫莫淋的掌门,我讨厌她,啊会不会是我那个小师弟呢,他可是宗主呢,不对,应该是闫珞英才对,我让他们父女,夫妻相聚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沈沐澜手里的剑便狠狠的刺向他,顾千岱没有闪躲,就那么被他直直的刺中了心脏。
自他伤口处不断有鲜红的液体流出,“你最终还是动手了呀,因为他们你可以一次一次的不要我,沐澜。”
沈沐澜道,“不要叫我,我不是那个替身沈沐澜。”
“惊喜吗,好徒儿,我是你师傅,从地上爬上来就是为了你的。”
顾千岱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面上没有丝毫意外,他道“我知道呀,你是我师傅,宋浮舟,除了你我怎会让别人伤我。”
沈沐澜持剑的手有些颤抖,道“你怎会知道。”
顾千岱握着沈沐澜的手把剑往里又送了几分。
“你是说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我师傅,可能是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抱着你睡觉的时候,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啊,哦,在孟府,相思铃坏的时候,是不是。”
沈沐澜道“你究竟是谁。”
顾千岱笑了笑,道“你敢吗,把我的面具揭开呀,你不就知道了,来呀,揭开呀。”
沈沐澜抬起一只手抓住了那张白色面具的边角,这面具还是他送给他的,他掀起一脚猛的拽开。
面具之下不是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颊,而是一张完美无缺的脸颊,那张跟小天一摸一样的脸。
他笑道,“惊喜吗,我是你徒弟。”
沈沐澜虽然心里有了些盘算,但是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明显的受到了惊吓。
“竟然是你,你是顾千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