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桓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很熟悉,来势汹涌,轻而易举混乱了他的大脑,让他的状态变得不正常,晕晕乎乎。对了,大概就是喝了小半瓶人类烈酒的感觉。
他知道喝了酒的自己总是不太正常,所以他变得很谨慎,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空旷的胸膛像是一个失灵的风箱,好害怕他发出吵闹的声响,所以只好用最轻最缓的力度小心翼翼地去拉。
一呼,一吸,耗费了全身的气力。
云永昼任性地说完了他毫无道理的要求,倒是一言不发了,可这三个字却在卫桓的脑子里反复回荡,被他一个字一个字拆碎了来回咀嚼。
他虽然从小到大就不缺乏追求者,甚至在交友方面总是享受主动进攻的时刻,可是毕竟还是没有恋爱经验,真的有超出友情的情感涌进来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先关上那扇门。
躲在门后面,匆忙拿出一个装满了彩球的袋子,一股脑倒在地上。噼里啪啦,滚来滚去,每一个彩球都装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云永昼会选择和他结契?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一次次来救他?为什么从来不过问他的过去……
忽然,云永昼的手抚上他的后脑,轻柔地抚摸了两下。
这两下让卫桓的脑内剧场暂时喊了cut,缩在云永昼的怀里的他动也没敢动,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格外地怂,就好像只要他动一下,门就开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彩球就会暴露在云永昼的眼前,让他发现他的脑子里装的一切。
等到他抱住的这只金乌没有了其他动作,卫桓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查看自己的小球。
为什么云永昼会把手环送给他?
为什么云永昼会去无启?
为什么他会说这些暧昧的话。
所有的球摊在地上,好像冥冥中拼凑出一个形状。
会不会是因为他……也喜欢我?
当卫桓用出“也”这个词,以及不确切的疑问语气时,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头彻尾。因为他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云永昼了。
没错,他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美好到与现实相反的魇境之所以会被他打破,除了对真实的坚持。
还有一点,卫桓不得不承认,因为魇境里没有他。
对手也好,朋友也罢,什么身份都可以,他至少应该存在,他不可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