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征五点半就给程展心打电话说自己在楼下了。
程展心磨磨蹭蹭,熬到下班时间,才下楼,陆业征停在老地方,程展心上了车,陆业征开出去,问他:“想吃什么?”
陆业征去了北方一周,又去了欧洲半个月,算起来两个人都二十多天没见了。
程展心最近项目多,而且运气不好,总漏接陆业征电话,心虚得很,见陆业征面色不虞,乖乖说:“我都可以。”
“其实家里还有面。”程展心又小声说。
“是么?”陆业征看似随意地问,“你还知道家门往哪儿开?”
程展心没回答,陆业征又说:“上上周一,上周三,都没回家是吧?”
“我办公室有休息间,”程展心辩解,“加班太晚了。”
他觉得车里暖气打得太高,有点儿热,便脱了西装外套,又摘了领带,解开了两颗扣子,见陆业征还是不说话,就又补充:“你不在家,不想回去。”
“怪我?”陆业征不吃他这套,问他,“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几个?”
程展心并没有预感到危险逼近,老实地回答:“19个,漏接6个的我都回了。”
“程展心,”陆业征叹了口气,正好停下来等灯,转头问,“我是不是一天不看着你都不行?”
程展心和陆业征有惊无险过了九年,深知不能跟陆业征对着干的道理,他沉默了片刻,认起错来:“我错了。”
陆业征没再说话,一直往郊外开,程展心就问他:“去哪里吃饭?”
“新区。”陆业征道。
“那么远……”程展心好几天晚上睡得晚,原本今天想要早睡补眠的。
昨天晚上陆业征给他打电话,程展心没接到,后来再回过去,陆业征已经关机了。程展心还想着陆业征是不是生气了,结果下午人就找上门了。
“我昨晚打你电话的时候准备登机。”陆业征说。
那通电话时十一点打过来的。
原本陆业征预定要明晚才能回来,应该是加紧时间把事情提前处理完了,改签提早回来了,算算时间,上午才回到S市。
程展心的心里一下就又软又酸,他伸手抓着陆业征的手腕,重新真心实意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陆业征反手抓住了程展心的手指,他右手无名指戴了和程展心同一款婚戒,陆业征的戒环稍稍粗一些。
戒指是陆业征大三的时候找人定做的,当时程展心和陆业征的研究生录取学校没有重合,但程展心又不想和陆业征分开两地,都想要申请同行陪读签证了。
陆业征不想程展心放弃梦想的学校和专业,就直接拉他去结婚了,选了离程展心最近的一个学校。
陆业征想起前事,心想那时候程展心那么依赖他,现在还不是他一走家都不回了。
程展心见陆业征脸色有所缓和,就说:“那我……”
他凑到陆业征耳边,用气声对他说了几句,陆业征握着程展心的手紧了紧,似笑非笑看了程展心一眼,低声:“挺有诚意啊?”
程展心“嗯”了一声,带着点鼻音和孩子气,和他平时对外的样子一点不一样,他又抓着陆业征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笑眯眯地看着陆业征。
陆业征被程展心一看,略带僵硬地抽回了手,说:“不要干扰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