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光着脚坐在树枝上晃荡的青年垂下眸子,“人类太复杂了。”
青年容颜似雪,却偏偏生了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他这样垂眸看去,微红的眼尾竟让男人在心中尝到了点苦中作乐的滋味。
“谁让你是一棵树呢,”男人透过业火看向被染成一片血色的世界,都说这业火霸道的连仙佛都能烧毁,可没想到他却能在其中撑过这么久,“你说万佛宗的这群和尚知道他们的圣物成了精吗?”
“我只是长在这里,才不是他们的圣物。”
青年摇了摇头,几片青葱的菩提叶随着他的动作悠悠飘下,正巧落在男人被锁链穿过的肩头。
感受到肩上的清凉,男人好奇地看向大部分|身体都被树叶所遮挡的青年:“为什么一直躲在那些叶子后面?”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这次并没有给男人一个回应,因为身体被缚,男人并不能长久地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就在他低下头以为青年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却再次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因为我不知道该穿成什么样见人,”青年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人。”
所有妄图接近他的人、包括之前那个被称为“佛子”的少年,都没能在业火中撑过他睡上一觉的功夫。
只有这个人,无论他怎样睁眼闭眼,对方会都意识清醒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男人轻笑出声:“那第一个是佛祖他老人家吗?”
“是的,”青年学着男人的样子靠在树干上,“他说我不惧业火,定能帮他开启神性。”
“可其实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青年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的纹路,“我只是日复一日地看他受苦,就像如今看着你这般。”
“那广澜还真是荣幸。”
男人放肆大笑,却也因此牵动了体内的暗伤,他弯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体内的鲜血刚一出口便被高温蒸腾的无影无踪。
红莲状的业火微不可查地向内里收拢,青年皱了皱秀气的眉,最终还是扒开树叶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他虽然不通世事却也不是傻子,比起硬邦邦的地面,青年果断选择了男人的怀抱作为着陆点。
反正他能帮男人减轻痛苦,对方被他砸一下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