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处,听见拉长的一声“喂——”,叶钦背着书包蹲在楼道拐角,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朝他伸手:“拉我起来。”
因着程非池出来早,两人到停车处取车的时候,二(1)班的大部队还没下楼。叶钦今天没骑车,趁周围没人大着胆子坐到程非池的车后座,书包也扔给他,催他快点骑。
骑到路上,又扯他衣角让他慢点:“你这破车底盘不稳,颠得我屁股疼。”
程非池偏头道:“要不下来走走?”
叶钦在多坐一会儿和多聊一会儿的艰难抉择中选了后者,不情不愿地跳下车,一面慢吞吞地走,一面在后座上比划来比划去,说要订做个海绵垫套上。
程非池心想这车真要变成儿童接送车了,叶钦收到感应般地睨他一眼:“笑什么,是不是嫌我事儿多?”
程非池正色道:“没有,能成为你的座驾,我的破自行车荣幸之至。”
这话听得叶钦浑身舒坦,心头残留的一点小郁闷瞬间抛诸脑后。
今天程非池穿的是他给买的一身衣服,端的是肩宽腿长,赏心悦目。这会儿天还亮着,叶钦如临大敌地四处张望侦查,哪个路过的姑娘多看一眼,他都会丢给人家一个大白眼。
就算谈的是假恋爱,他也不准别人觊觎他的男朋友。
好不容易到小区门口,叶钦放松警惕,背着手像个领导般宣布道:“这周末我没空,你自由活动吧。”
程非池问他干什么去,叶钦懒得跟他细说:“就出去玩儿啊,好久没陪妈妈了。”
程非池点头:“那你好好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啊。”叶钦撇嘴道。
程非池只是笑笑,没说话。
周日是外公的忌日,按往年的规矩,叶家上下都要前往祭拜。
墓立在郊外的一座山上,往来交通不甚方便,周六早上,叶钦就跟罗秋绫一块儿坐车上山。那儿有外公去世前留下的一幢小洋房,平时也作度假用。
罗秋绫提前派了人去打扫准备,叶钦到那儿就先睡了一觉,早起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劳心伤神的事情之一。
醒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睡眼惺忪地下楼,刚踩两级台阶,听见母亲焦急的说话声:“再晚点可能会下雨,到时候就没法上山了,我们明天一早就……什么应酬?不能先推掉吗……可是你答应过我……等等,先别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