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被放在舌下,还带着一点晏柏再熟悉不过的灼烧感,似是怕含服药物发挥出的药效也不够快,拖住他头部的少年就着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又小心翼翼地喂了他几口水。
胸口的绞痛和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逐渐退散,麻木发冷的身体也随着药效的扩散而恢复知觉,晏柏能感觉到少年发抖的手在他衣领附近游走,然后解开了他与衬衫配套的领带。
系到最顶端的纽扣被人一颗颗的解开,晏柏甚至能透过衬衫单薄的布料体会到少年指尖的温热,呼吸交缠间,他被人撞破发病的恼怒竟也被奇异地安抚下来。
哪怕这是一个他不喜欢的孩子、哪怕对方亲眼见到了他一直想隐藏的狼狈,但在少年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晏柏无疑是庆幸的。
不必如此不堪地死在一间休息室的地毯上,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去做那些未完成的事,以及、让那个诱他发病的人付出代价。
蓦地,头部温暖的触感不再,晏柏察觉到自己被林果轻柔地平放在了地面上,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个知晓了他秘密的少年,晏柏没有睁眼,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十几秒后,少年身上清新的肥皂味与浅淡的酒气伴着清爽的夜风再次一同涌入他的鼻间,脸颊被对方的手指小小地戳了一下,晏柏耳边又一次传来了少年清亮的声线:“喂,你好点没有?”
明明刚刚还慌得发抖,现在却又做出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晏柏心中好笑,旋即睁开眼看向眼前那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扶我起来。”
男人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可表情却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林果扶着对方坐到沙发上,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连声谢谢都没有,小气鬼。”
听到这话,正在调整呼吸的男人挑了挑眉:“那么……谢谢,现在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了。”
“一个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再迟钝的人都能听出晏柏语气中的威胁,莫名发冷,零十一在林果的意识里狠狠打了个哆嗦:[恩将仇报,晏柏他果然是个辣鸡反派。]
低低地哼了一声,林果放下水瓶就要走人:“我对别人的八卦可没……”
话音未落,林果便被一把拽到了沙发上,方才还虚弱不堪的男人仿佛瞬间恢复了力气,用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将他压在了身下。
差点一嘴亲上晏柏耳侧的林果:“……”这又什么情况?
“咔哒。”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林果虽然看不到来人的样貌,但他也能想象出对方此刻的震惊。
毕竟,不是在每一个休息室都能看到一部演技堪忧的亲热戏。
[……我刚想提醒你,薛睿和季和光来了。]零十一迟来的提示呆呆地响起。
原来是老对头到了,林果了然地眨了眨眼,怪不得晏柏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有了这样的暧昧做掩盖,对方身上凌乱的衣物和还未平复的喘息便都有了最佳的解释。
半跪在深红色的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将身下之人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对方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
看骨相还是个美人,就是这裤子依稀看着有些眼熟,一眼认出晏柏的薛睿摇了摇头,嗤笑对方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只是现下还不是他和晏柏撕破脸面的好时机,所以薛睿只是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随后便带着身旁因为非礼勿视而背过身去的季和光礼貌退场。
房门的开合声再次传来,晏柏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脊背,却仍旧没有松开身下的人。
慌乱的呼吸猫爪似的拂过他的耳侧,晏柏故意眯了眯眼,棕眼的少年便像是一只被拽住尾巴的猫,僵硬而又无措地绷直了自己的身体。
卷翘的睫毛不安地扑扇了两下,少年结结巴巴地开口:“少、少拿本少爷当挡箭牌。”
“没人知道是你。”
翻身从林果身上下来坐到一边,晏柏收起逗弄对方的心思,慢条斯理地系起了自己松散的领带。
突然发病的影响消失后,晏柏便又变回了花房里那个寡言禁欲的男人,林果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可以辨认的情绪。
“抱歉,”假装没察觉到少年的偷瞄,晏柏将棕色药瓶装回自己的口袋,嘴角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恶趣味,“林小少爷……”
“在我确认你能保密前,你得呆在我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