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匆匆扫了一眼,随后也皱起了眉。
他点点头,却依旧没有放过张司九:“你先看。我再看。”
一个好的老师,一定是会抓住一切机会考验学生的!
张司九早就料到会如此,因此十分冷静:“自然。”
现在张司九对把脉,还是能看个粗略的。
一番仔细把脉下来,连带父亲在内的五人,均呈现出同一种脉象。
那就是,都湿阻气滞血淤。
程万里对于张司九的诊断,表示很满意:五人的确是湿阻气滞血淤之症。
不过,望闻问切中,张司九判断,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贫血,有腹胀腹泻,腹痛的情况,甚至,二妹妹和三弟,还出现了腹部鼓胀的情况。且舌头呈现出紫色,舌苔发白的情况。
一般这种情况,就考虑是中了水毒——也就是湿气太重,引起了脾胃失调等各种症状。
这是程万里的结论。
而张司九的结论是:寄生虫病。
学医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浩浩荡荡的灭钉螺事件。
之所以灭钉螺在那个时候成为了那样一个全国一起努力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血吸虫病。
晚期的血吸虫病,会引发严重的肝腹水,所以患病的人个个都是肚子鼓鼓胀,如同怀胎妇人。
当初的血吸虫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严重到了,有一个村子,最后仅仅只剩下另一个寡妇和一个小孩存活的情况。
所以,这小小的寄生虫,是决不能小觑的。
而血吸虫的寄生体:钉螺,也算是判断这个病症的一环。
张司九问那大姐:“你们住的地方靠水吗?水里是不是各种螺还挺多的?”
大姐一愣,只觉得神奇:“你怎么知道的?张小娘子,这个事情您都看得出来?”
程万里捋着胡子乐呵呵的:废话,湿气重,呈出水毒情景,可不就得离水近?没有水,如何会有水毒?
张司九也没解释,只继续追问大姐钉螺的事情:“你们平时吃什么?吃水里的东西吗?”
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吃的。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就是山里的水潭,里头鱼和螺都多。我们主要也吃这些——”
家里的猎物大多数都是要卖掉换成钱的,只有少数才能吃。
可家里也没有别的肉可以吃,所以,吃得最多的,还是鱼还螺。
他们家也养了猪,但猪长得太慢,一年到头了也没多少肉。更何况,杀了猪,也放不了一年,最终还是很快就吃完,等到夏天,继续吃鱼儿和螺肉。
张司九基本确定:这一家子,就是感染了寄生虫。而且大概率,就是血吸虫。
这一刻,张司九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最近怎么总是遇到寄生虫!
早早早自从有了娃,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呜呜呜。就算不用我喂奶,听见她哭也会醒来看看。当妈可真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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