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很快就被请去太医署开了个小会。
主会人是方静寿。
方静寿本来就是主要负责传染病的。
而这次这个事情,也属于这个范畴。
方静寿问了一个问题:“既然女子和女子之间也能传染,那男子和男子之间……”
张司九点点头。
方静寿静默了片刻,自己还从张司九的表情总结出来了:“还更要容易传染些?”
张司九夸了一句:“看来方大夫很懂这些啊。”
方静寿的表情透出一股抗拒。
不过,他还是更担心一件事:“那会不会有许多人就不愿意诊治了?”
张司九实话实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们也不能每个人都检查一下。”
“如果实在是担心这个,就出点成品药,卖便宜些。”
有个年纪大的老大夫一脸的意味深长:“张小娘子还是太年轻了些,不懂那些人是为了什么。不肯来看病问诊的,哪里是缺钱?是缺面子罢了。”
“那就把药方公布出去,用量和方法也都说出去。这样一来,只要对方不缺钱,那他总能一样样凑齐这些药。还能掩人耳目。”张司九笑眯眯的再提出一个解决办法。
老大夫点点头:“这个法子好。”
方静寿却很焦虑:“这个病,看来是没法断根了。”
张司九敬佩的看着方静寿:“这个病,您还想断根啊?”
方静寿现在也知道的确是不可能了,一时无话。
最后,方静寿叹了一口气:“这个比时疫麻烦多了。”
张司九却觉得很正常:本来这个就不是时疫。时疫的控制,只需要注意隔离,阻断传染链,那就只剩下治疗一个问题。
可这种病,得了的人,本来就有个讳疾忌医的心态,更不要说传播途径又是这么特殊和隐秘。
开完了会,张司九本来要走,却被方静寿叫住:“张小娘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张司九:???你顶头上司知道你竟然敢挖他墙角吗?
她婉拒了:“您负责的病症,和我擅长的,并不对症。”
方静寿却兴致勃勃:“那你有没有朋友啊,师兄啊,师妹啊,反正只要是认识的大夫,有这方面经验和能力的——”
张司九简直惊住:原来搁在这里等着我呢?
她委婉的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师兄弟,也没有合适的大夫推荐——毕竟自家医院还没挖够人才呢!
方静寿的表情多少有些遗憾。
然后,他又说了句:“看来张小娘子真的是打算自己开医馆。”
张司九认真纠正:“不是医馆,而是医院,一个超大的医院!能和太医署媲美的医院!”
方静寿兴致勃勃:“那你不是要聘请很多大夫?这样吧,我有不少后辈,还认识不少好大夫,你要不要——”
看着方静寿那一双智慧的眼睛,带着笑的脸,张司九忽然领悟了:哦~原来我误会了,其实他是在这里等着我!
什么叫做老狐狸?
张司九不得不感叹:大家都是人,都是吃五谷杂粮,可是人家吃了长的是脑子,自己吃了,长的只有肥肉啊!
不过,人才还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