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人毕竟是大事。
而且张司九还真没见识过。
所以还是被听云说动,跟听云一起,拎着一大笼子的兔子出发去了人市。
是的,人市。
这里基本只有一种商品,那就是人。
说好听点,叫人才市场。
卖人其实也分很多种。
一种死契,一旦买到手,生死都是主家的人,打骂发卖随意。只要不弄死,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当然,弄死了,没人报官,也没问什么大问题。
还有一种是活契,卖多少年,到了年头就走人。
另外也有最普通的雇佣关系。
反正繁杂多样,但有一点很靠谱——这种人市上买人也好买年限也好,签雇佣合同也好,都是被官府保护的,人市上专门还设立了一处可以当场盖章入册的办事处,可以理解成公证处。
盖了章之后,那就手续彻底合法了。
而人市上,又有许多店铺,各家的货又都不同。有的专负责壮丁,有的专门负责年轻女子,也有的主要是技术人才:比如厨娘,比如绣娘等。
张司九他们倒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
但为了省事儿,他们还是直奔死契的那种。
牙商听完听云的要求,整个人都有点愣住:“您要聪明伶俐,又胆大心细,不怕血,不怕死人,最好还要力气大点的?”
听云点点头,又加上一句:“最好还要便宜点的。尤其是不怕血和不怕死人,这是必须的。”
牙商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小心翼翼的打听了一句:“敢问,您是干什么的?买人又是干什么使唤的?”
一看他那样子,张司九就知道,对方恐怕这是在怀疑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干的还是恐怖营生。
毕竟,血和死人放在一起……多少有点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张司九赶忙解释一句:“我们开医馆的。买人只是为了帮忙打下手。毕竟难免有时候见血和死人。”
牙商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神色也缓和许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干什么呢。原来是开医馆!”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忽然上下一打量张司九,神色很谨慎:“您莫不是最近传闻中那个头断了还能救回来的张小娘子?”
张司九:……这么夸张的吗?头断了怎么救?!
听云兴致勃勃凑上去:“您听过张小娘子?”
牙商立刻点头:“听过,怎么没听过?那个在太医署门口摆摊,又能治那种病和断头的张小娘子嘛。听说她最擅长疑难杂症,还会难产接生,是不是真的?”
张司九怕听云跟着吹,到时候真没法解释了,连忙开口:“没有没有,没有那么夸张,头断了怎么可能治得好?不过接生是真的,能治病也是真的。”
她踢了听云一下:“我也是张小娘子的崇拜者,倒不是张小娘子。”
听云哀怨看张司九,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承认?承认了多好!还能讲价!
张司九假装没看见,直接把头转开了:我可不想社死。而且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拉住看病。虽然我是大夫,但我也想放假的时候不上班!
既然张司九自己都不想承认,听云也没办法,干脆把话题转回来:“那您这里有合适的人没有?”
牙商想了想,问了句:“要得多吗?”
听云看了一眼张司九,颇有点紧张:“听这话的意思是,您这里合适的人不少?”
这要是来个二三十的,也不行啊。
买不起。
张司九倒豪爽:“您觉得合适的。都叫过来我们看看。只要我们看得上,我们就要。不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