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面要怎么哄高良,也让谢时冶很头疼,但毕竟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阳阳,再开除了,也没法找个更好的。
再说了,阳阳跟他这么些年了,要因为他的缘故被高良开除了,谢时冶也不忍心。
回到酒店,谢时冶洗澡换衣服,因为看的是心理医生,谢时冶尽量想要打扮得体面一些。
肤浅点说,正是因为壳子里的他一塌糊涂了,糟糕到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表面也想要尽量光鲜些,这也大概是一种武装手段。
他在黑眼圈的地方压了点遮瑕,还给略失血色的嘴唇上了层带色泽的唇膏。
这时门被敲响了,他在猫眼看了看,门外是个带帽子口罩的人,他没立即开门,只问:“是谁?”
“是我”,是傅煦的声音。
谢时冶惊喜开心地拉开了门:“哥,你怎么来了?”
傅煦的眼睛透过压低的帽檐冲他弯了弯,只看眼睛也能瞧出是在对他笑。
谢时冶让开身体,好叫他方便进来。
傅煦走进了他的房间,扯下口罩,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
他看到桌子上的小镜子和散落的化妆品,还有香水,都是刚用过的状态,盖子都打开了,床上还散着几套衣服。
傅煦靠在桌上,拿起一管唇膏,对谢时冶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谢时冶干咳一声,尴尬地转了下眼珠子:“看医生啊。”
傅煦将唇膏拧出,微微靠近鼻端,嗅了下,这回是花香,还是柚子味的好闻。
傅煦说:“齐医生今年已经五十六了。”
谢时冶整张脸都红透了,傅煦又接了一句:“不过她应该会挺喜欢你。”
谢时冶走过去,抢过傅煦手里的唇膏,拧回去盖好,没说话。
傅煦哄他:“一会回来可能得晚了,你隐形眼镜都戴一天了,不累吗?”
谢时冶当然累,隐形眼镜就没有舒服的。尤其是在高温的棚拍环境里,简直是煎熬。
傅煦说:“戴眼镜去吧,你素颜也帅。”
谢时冶皱眉:“可是我妆都上了一半了。”
傅煦看了眼时间:“不着急。”
见谢时冶还不服气,他补上一句:“车程来回都要三个小时,在车上不管是玩手机还是睡觉,戴隐形都不舒服,卸了吧。”
谢时冶终于屈服,其实他化妆,除了有在心理医生面前武装防备的心理,更担心傅煦也许会来陪他看医生的可能,他总要提前准备。
他这段时间因为拍戏,气色变得很糟糕,有时候他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现在模样很差,素颜不堪入目。
到底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要求高,这个要求放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变得更高。
在喜欢的人面前,哪怕是精心准备的造型,都怕有哪里不好看,更别提现在病怏怏又像好久没睡好的模样了。
等他卸了妆,戴上那有度数的眼镜,实在没心情看镜子里的自己,气场一路低迷不振,直到上了车,也打不起精神。
傅煦开的也是谢时冶的车,是阳阳找熟人借来的,目的为了避开狗仔。
谢时冶在副驾座翻到一本书,书名直白露骨《让女人心里有你的一百种方法》。
行程途中,红灯车停,傅煦借着路边光瞄了眼书名,笑了:“你看这种书做什么?”
谢时冶看得挺认真的,随口答道:“学一学。”
傅煦觉得更好笑了:“学什么?”
谢时冶扬了扬手里的书:“当然是学习上面的方法,变得更加惹人爱一点。”
傅煦:“我觉得你不必学,保持自身就很好了。”
谢时冶撇嘴:“不够好。”
傅煦有些惊讶道:“怎么不够了。”
谢时冶没说话了,当然不够好,要不然傅煦怎么还是不喜欢他呢。
他看到书里有一段,说得还挺有趣的。
上面说,当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帅气的时候,她不一定是爱上了他。
但是当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的时候,这绝对是沦陷的开始。
第49章
谢时冶才翻了那书几页,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阳阳。
阳阳将他交给傅煦以后,竟然不放心,只在电话里叮嘱他仔细遮住脸,要是被人认出来麻烦就大了。
因为是去看心理医生,人太多了也不好,既然是傅煦介绍,有傅煦带着,阳阳也放心,就怕谢时冶自己不注意。
被心大的阳阳担心,总让谢时冶有种被小看的感觉。
谢时冶腔调拉得勉强散漫,一听就知道没上心,只敷衍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应,好,行,嗯,没问题。
等总算挂了电话,谢时冶松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靠在副驾座上。
傅煦扶着方向盘:“要不要睡一觉。”
谢时冶确实有点倦了,整个山洞戏拍下来,加上他的入戏方式,几乎要将他的精气神耗干净了。
加之现在算是拍完,心头大石一落地,紧绷的弦松下,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一样累。
但是车程这么长,他怕傅煦无聊,就强撑着不睡。他将手揣进卫衣兜里,整个人瘫在副驾座上:“没事,我不困。”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很没说服力。
傅煦跟他说:“后座有个包,你拿一下。”
谢时冶转身拿包,幸好他手长,拿得不艰难。是个双肩包,塞得有点满,重量却不重。
谢时冶双手扶着那包问傅煦:“你要拿什么?”
傅煦说:“里面有件外套,你取出来。”
紧接着,傅煦又让他从背包的侧拉链里取出了耳塞眼罩。耳塞是散装的,两只一包,没用过。眼罩却是旧眼罩,墨绿色,真丝质感,上面甚至绣了金色的F·X。
傅煦说:“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在外面睡觉要是离了眼罩耳塞,还真睡不着。”
他扫了那件外套一眼:“外套披腿上吧,车里有空调,睡着了可能会冷。”
都被人这样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谢时冶捏着那件外套,做最后的挣扎:“你一个人开车不会累吗?”
傅煦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磁Xi_ng沙哑:“不累,睡吧。”
耳塞就算了,眼罩却是傅煦用过的,它曾经亲密地贴合傅煦的脸颊,鼻梁,眼皮,和他最喜欢的那纤长睫毛。
如今再覆盖在他脸上,就像一种只有他知的暧昧,间接亲密接触。
外套更是充满了傅煦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
谢时冶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实际上他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个充满阳光,却并不是那么美好的梦。
他梦见了那间大二那年的练习室,地板上层层叠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