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倪拉开车门,边系安全带边问他:“怎么喝这么多酒。”
祝川撑着额头,笑了下却没回答,而是说:“你现在话越来越多了,以前的高冷人设崩塌了?”
焦倪沉默两秒,闭了嘴。
祝川现在酒量很好,但有了后遗症,喝多了酒头疼,不住的用拇指揉太阳穴,眉头皱的死紧。
焦倪伸手打开了车载播放器,第一个是他常听的轻音乐,像是用钢琴弹出来的,音质并不好,弹琴的人技术也不好,只能是勉强会弹的水平。
“关了,我不喜欢这个。”
焦倪微愣,伸手又关掉,车里再次陷入宁静。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祝川说:“你把我车开走吧,一个小姑娘打车不安全,我明天安排人去你大学开。”
焦倪也没多少客套,点了下头。
祝川脚步踉跄了下,焦倪拉开车门下来,扶着他说:“我送你到门口。”
“嗯。”祝川脚步虚浮,胃里也排山倒海似的,虚虚地撑着焦倪的手臂往前走,结果再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沉默着站在他门前。
祝川脚步一停,焦倪也停了,小声问他:“你朋友吗?”
“……”薄行泽是他的逆鳞,祝川不想跟任何人讨论,便点了下头说:“嗯,你先回去吧。”
焦倪多看了薄行泽两眼,同为alpha,她能感受到门口那个男人身上极致的压迫力,还有几乎要爆发的信息素,那是面对天敌时的本能,想要碾压击杀一切敌人。
焦倪毫不怀疑,这个人喜欢祝川,深刻至骨血。
“等等。”祝川叫住焦倪,在她回过头的时候,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略微沙哑的嗓音含着一点笑,揉揉她的头说:“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焦倪肩膀一颤,不是被祝川这句话和动作吓的,是被薄行泽突然爆发的信息素激的,牙齿打了下颤,“好、好的。”
焦倪忙不迭走了,薄行泽克制着收住自己一身的信息素,沉默的站在门口看他,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祝川走上前来,拿出钥匙开门,边装作云淡风轻的说:“你看见了,我女朋友人很好,你这么有原则的人,应该滚了。”
薄行泽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抵在门上,紧接着祝川尝到了一股酒气,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薄行泽的。
攻势汹涌让人招架不住,门把抵的祝川腰疼,用力将他推开,怒道:“你当年说过的话全他妈当放屁了?”
薄行泽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混沌。
祝川没见过这样的他,更觉烦躁,将刻在他心里历历如新的话扔了出来:“我和祝川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人生,毕业之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他的喜欢只不过是兴趣,现在对我有兴趣扭头就会换人,何况他是beta,那样众星捧月的富二代,玩玩儿罢了,我没指望他为我守心如一。”
祝川最不愿意去回想的话,被他自己说出来就像是自己拿着生了锈的锯子,一寸寸在割裂一次,过了这么多年仍旧疼的彻骨。
他是众星捧月,但他就是出生在了那样的家庭里,他能怎么办?
他分化成beta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玩玩儿罢了。
祝川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甘情愿为他受的疼都化成一个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在薄行泽的眼里,他受住的那些都是自己犯贱,上赶着送去让他羞辱。
他没受过这委屈,把狐朋狗友拽出来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回家“无理取闹”非要转学,直接去了国外。
毕业也没回去,直接来了平洲,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他。
薄行泽仍旧握着他的手腕,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祝川更怒,口不择言道:“薄总缺pào • yǒu了是吧,行,你拿多少钱买我一夜。”
薄行泽眼神一暗,攥他的力道大了一些,“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祝川冷笑:“你喜欢我说什么话,说喜欢你,问你喜不喜欢我?薄行泽,你凭什么以为在你那么践踏了我之后,我还得在原地等你,松手!”
“那些话……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
祝川根本不想听,见到他已经让他头疼的没法思考了,只想让他滚蛋,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说松手!”祝川抬头,看着他说:“不松是吧,不松我让你明天乃至以后永远见不着我,松手!”
薄行泽垂下眼,松开手。
祝川拧开门把,狠狠的甩上了门将他拒之门外。
“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又找你了?”
祝川撑着下巴,搅了搅傅清疏亲手磨出来的咖啡,香,可他不想喝。
“你说他一个红叶集团亚洲区总裁不回去工作,整天在平洲这么一个小破地方,一天三顿的唠叨我这,唠叨我那,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前男友上个床就以为是和好了?你说他是不是shǎ • bī?”
傅清疏微微笑了下。
他的事儿没瞒过祝川,同样祝川也没瞒过他,从那天沈隽意看见他脖子上那个痕迹又听他说被狗咬了,心里就有几分猜到是谁了。
他认识祝川这么多年了,放纵归放纵但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也从来不跟男人发生任何关系,即便是女人也都一贯是床上床下生意论处。
交易罢了。
祝川表面放浪形骸,但不谈感情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傅清疏有时候觉得怎么会有人能潇洒到祝川这个地步。
通透、毫无执念。
他不像自己也不像沈隽意那样有很深的执念,傅正青和沈开云如阴霾般笼罩了他们生命的前半段,无论如何也跨不过。
可祝川不一样,他把一切都看得很开,傅清疏想起他第一次和他提禁药,他劝自己找个alpha,只差直说命重要还是贞操重要。
他不赞同,却也不会干涉别人的决定,所以他明知道有害有可能会连累自己还是选择帮他,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之后沈隽意抽信息素的事,他也没有干涉过甚至选择隐瞒,直到可以停止抽取的时候,说漏了嘴。
傅清疏不知道他是故意说漏嘴还是不小心,那些都不重要。
他就像是个局外人,永远冷静,永远片叶不沾身。
薄行泽之于他,你要我我就跟你好,你不要我了那我也不必为你守身如玉,潇洒又透彻。
“祝川。”
“嗯?”
“你还喜欢他吗?”
祝川搅咖啡的勺子一落,当啷一声敲在陶瓷杯沿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过了会。
祝川垂头笑了下,“万花丛中过……我活了这么多年只被他(睡)过,你说我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