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次恩科,却是他金榜题名,力压群才。
新科状元,有才有能,虽无家世支撑却是阮相高徒,纵无名声久传却有真才实学,在翰林院当了两月差后,就被破格选入刑部办事,前途无量。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办的第一个案子,就烧到了秦鹤白身上。
西北一带有镇守武官私收番邦贿赂,准其商人僧侣在治下“便宜行事”,结果混入了奸细,偷出城中布防图,引得外族叩关,险些酿成大祸。
那武官跟随秦鹤白征战多年,后者念在这些年的情义上对他小惩大诫,只治了镇守不力之罪,将其贬职发落,隐瞒了其中细节。
本该处理好首尾的事情,不知如何被阮非誉得知,由此顺藤摸下,还真叫他摸出端倪来——那武官根本不是一时财迷心窍,而是他早已与番邦勾结,成了卖国求荣的奸贼。
先帝本就多疑,曾经对阮清行、秦鹤白的重用到那时已成忌惮,尤其是手握兵权的秦鹤白更令他如鲠在喉。摸准帝王心思,阮非誉上奏天听,先帝震怒之下拿了那武官回京,当殿问责,秦鹤白险些被打为同党,只是无真凭实据证明通敌,又念在多年战功的份上,只当殿责了二十大板,令其回府反省。
这样一来,文武势力重开新局,阮非誉有了其师在背后支撑,又有文官集团里众多同门相助,隐与武官党派针锋相对,更是和秦鹤白结下了梁子。
楚惜微皱了皱眉:“可是从百鬼门的记载来看,北侠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他虽然出身皇家,但是北侠之事发生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地府哪旮旯等着排队喝孟婆汤,百鬼门的情报又大部分着落在江湖武林,对于这些陈年的朝堂之事,他可谓一问三不知。
叶浮生点了点头,道:“正因如此,禁足一月之后,秦鹤白没有重回朝堂报复阮非誉,而是自请外调,镇守惊寒关。”
楚惜微道:“但是我记得,秦鹤白三十九岁便死了,犯的是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叶浮生“嗯”了一声:“他在惊寒关驻守了一年不到,就被先帝以金牌令箭急召,却不知为何拒不还朝,先帝怒极之下派遣掠影卫前去拿人,才把他绑回了天京。”
原来,在那之前,宫中爆发一件大事——先帝病重呕血,太医院仔细诊断之后查出是中毒,而毒药就来自于先帝每日必要服用的“仙丹”,少服无恙,久服大患,会对肺腑造成极大伤害。
更令人震惊的是,炼制仙丹的僧道是二皇子为讨欢心所献,而在拷打之中,有人招供说是二皇子意使下毒,为了……弑君夺位,早登大宝。
先帝震怒,二皇子被禁,朝堂上人人自危,时任刑部侍郎的阮非誉上书启奏,参秦鹤白拥兵自立,私与二皇子勾结,意在谋逆作乱,并提出证据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