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窦郁聪轻轻拍了他一下,“知道你不去,我这跟你请假呢。”
屈意衡不明所以。
“我一朋友,约我中秋一起出去玩。”
屈意衡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搞得这么神秘,他摆摆手,去接水喝:“我又不是你监护人,爱去就去吧。”
窦郁聪仿佛得到特赦的小学生:“感谢领导批假!”
他溜回了自己房间,关门前探出头来说:“哥,你不准备出去走走吗?”
屈意衡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去睡觉。
夜深人静,屈意衡自己坐在客厅里,电视还在播那个综艺,静音模式下看着他们大笑大闹,显得更可笑。
一天没休息,但他的脑子现在处于兴奋状态,睡不着,也不想睡。
他摸摸手机,它已经好几天没响过了。
姚湛失眠了,这是近十年都没有过的。
平时累得不行,他没空失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抽烟,站在阳台,看着小区那些树的叶子在半夜趁着没人偷偷掉落。
吞云吐雾间,他开始想屈意衡。
这个时候要是对方在就好了,哪怕不zuò • ài,就一起抽烟聊聊天也是好的。
姚湛生平第一次觉得他妈说的那句“一个人怎么都不如有个伴儿好”是真的。
抽完一根烟,他回到屋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一点半。
屈意衡肯定睡了,但姚湛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以前屈意衡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开机,大家找他经常都是关机状态,平时就算开机也大都是震动模式,但这几天,或者说开始跟姚湛接触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关机,也改成了铃声模式。
这无意的举动暴露了他有多害怕错过姚湛的电话和信息。
深夜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系统自带的铃声,突兀又清脆。
屈意衡正看着电视发呆,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发现来电人竟然是姚湛。
他又惊又喜,赶紧接起来,去了阳台,生怕吵醒了窦郁聪。
“睡了吗?”深夜里姚湛的声音很低沉,很性感,撩拨得屈意衡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没有。”屈意衡迷恋上了这个声音,他希望姚湛多说几句。
姚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点了支烟,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没事。”屈意衡轻声对他说,“我还没睡。”
两个人,在相距一千多公里的两座城市的两间屋子里,一瞬间,却好像紧邻着对方。
“这几天一直在忙,所以没联系你。”姚湛说了句,“抱歉。”
屈意衡竟然觉得欣慰。
他不是没猜想过对方不联系他的原因,思来想去无非就是对方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既然对方想断了,他自然也没有非要继续的必要。
pao友跟情人一样,得是双方互相愿意的,一方想结束另一方纠缠不清就不好看了。
失落是有的,否则他不会梦见姚湛。
但屈意衡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把姚湛放在了特殊的位置上,他开始自欺欺人。
这么骗了自己几天,可一听见姚湛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有一个词叫沦陷。
到底怎么就对这个人动心了呢?屈意衡实在搞不懂自己。
或许还是寂寞得太久,一旦遇见一个在某方面跟自己契合的人就迷失了。
“现在,忙完了吗?”屈意衡小心地询问着。
“忙完了。”姚湛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不出大事儿的话应该能好一些。”
“那就好。”屈意衡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靠着阳台的扶手,闭上眼,仿佛能听见电话那边那个男人的呼吸。
“其实我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姚湛掐灭了烟,躺在了沙发上,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说,“就是特别累还睡不着,想听听你说话。”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姚湛发现,有时候心上人的声音就是一剂良药,屈意衡跟他说说话,他什么毛病都没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屈意衡说过这样的话,他突然觉得这一句,胜得过千万句情话。
“对了,”屈意衡说,“我看群里他们在计划十一出去玩的事,你去吗?”
姚湛没想到屈意衡竟然会注意这个,苦笑着说:“去不了,十一我大概只有三天假,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回去加班。”
医生是真的辛苦。
屈意衡轻轻叹了口气。
“你呢?你去吗?”
“不啊。”屈意衡说,“我都不认识了。”
“那你要不要来我这边?”姚湛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紧张,他怕被拒绝,“上次你回来,我们说要回学校看看都没进去,这次可以再试试。”
屈意衡沉默了好久,久到姚湛觉得他可能是用这种方式在拒绝自己。
“要是勉强的话……”
“好啊。”屈意衡说,“反正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