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找点事做,总比在家胡思乱想要好。
“副院长的外甥女,”姚湛说,“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好,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吃饭。”
屈意衡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我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姚湛亲了亲他的耳朵,“你猜是谁?”
“不猜。”屈意衡躲开他,面红耳赤。
不猜就不猜,姚湛也不逼他,都说了慢慢来,那就耐下性子温水煮青蛙。
“青蛙。”姚湛故意闹他,“这什么汤,这么香。”
“啊?”屈意衡扭头看他,“什么?”
姚湛靠着椅子笑:“青蛙。”
“……不懂你。”
看着屈意衡满脸问号的样子,姚湛大笑着去换衣服了。
屈意衡在这儿的几天也不是跟被包养的金丝雀似的每天只等着姚湛回来跟他zuo爱,他除了变着花样地给辛苦的姚大夫做饭之外,还开始准备自己的作品。
要画什么,要以什么样的形式去呈现,他每天脑子里塞得满满的。
有时候他会去书房,看着那副自己画的luo男发呆,或者翻看一下姚湛书架上的书。
姚大夫书很多,但大都是专业书籍,屈意衡看不懂,仅有的几本文学类书籍一看就是新的,被放在最边上的小书架上,看起来从来都没被翻开过。
屈意衡挨个看了一遍,有时候也能从书中捕捉一些灵感出来。
他很享受躲在这个小阁楼的感觉,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困了就把书往旁边一放,扯过椅子上的毛毯盖住,睡一觉。
很惬意,好像凡尘杂事都忘了。
姚湛绝大部分时候都回来很晚,他特别忙,屈意衡其实有些心疼。
有一天晚上,姚湛抱着他叹气,屈意衡问怎么了,姚湛说:“有个孩子被送来,身上全是伤。”
屈意衡没继续往下问,只是轻轻地抚着姚湛的脸,医生不容易,面对得多,承受得多,苦了累了却常常没处说。
周末的时候,邵威终于见到了屈意衡。
他领着儿子,直接来了姚湛家,进门时屈意衡正在洗菜,等着姚湛做。
“屈叔叔!”
邵威还没跟屈意衡打招呼,他儿子已经树袋熊似的抱住了屈意衡的腿。
屈意衡瘦,被这小钢炮似的小胖子一扑,差点儿没站稳。
他笑着擦干手,弯腰抱起他。
“你还记得我啊?”
小胖子圈着屈意衡的脖子说:“我爸说你是我干妈。”
邵威尴尬得直抓头,嘿嘿地笑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
屈意衡回头看姚湛,姚湛却得意地冲着小胖子眨眼睛。
邵威是少有的几个知道姚湛性取向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姚湛对屈意衡心思的,吃饭的时候,他倒是没多嘴两人的关系,只是跟屈意衡叙旧,聊聊以前那点事儿。
这么一聊,屈意衡突然发现,其实以前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注意过,甚至有些同学他都人名跟本人对不上号了,毕竟十五年了,他只能记得对自己格外重要的人。
邵威给屈意衡讲当初他跟姚湛干过多少混蛋事儿,打架、抽烟、追姑娘,当然,那会儿是姚湛帮邵威追姑娘。
“那是我妈。”小胖子吃得满脸都是油,“邵威中学的时候就把我妈娶到了。”
“吃你的吧!”邵威使劲儿扒拉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屈意衡笑着看孩子,然后说:“真好,初恋就能遇见相伴一生的人。”
姚湛给他夹了块儿肉:“说来,你们给我定义一下初恋呗。”
“嗯?啥意思?”邵威问。
姚湛说:“初恋,究竟是俩人恋上了算初恋,还是单相思、暗恋都算初恋呢?”
“我觉得得恋上。”邵威说,“初恋,初次谈恋爱,是这么个意思吧?谈恋爱就得俩人谈。”
“那你觉得呢?”姚湛问屈意衡。
屈意衡看向他,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只要是动了感情就算吧,第一次动心,我觉得那就是初恋了。”
姚湛笑了,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送走了邵威父子俩,他们站在小区楼下,姚湛紧挨着屈意衡的肩膀说:“这么说来,你应该算是我的初恋了。”
虽然那时候,自己并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