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三了,”姚湛说,“我有权决定自己去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姚湛妈妈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他,她突然就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她说:“你到底被灌了什么mí • hún药?怎么非得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儿?你就不能让我多活几年吗?”
“妈,其实我很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也确实应该说,因为我惹你生气了,但是,我不会对我的性取向感到抱歉,这个没什么可说对不起的。”姚湛很坚定,他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对他妈说,“你要住在这里也行,打电话告诉我爸一声,别让他担心,我出去透透气,买点菜,家里冰箱是空的。”
“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姚湛妈妈快步跟了上来。
姚湛笑了:“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去找他,咱们家的这事儿没解决,我没脸找他。”
“没脸?你也知道没脸?”
“我是说,我没处理明白自己的事,我没脸去见他,”姚湛说,“同性恋是边缘人群,但我们为什么被边缘化呢?因为歧视,因为很多很多人歧视我们,有些人觉得这是病,有些人更可笑,觉得同性恋还会传染,这个社会对我们的歧视无处不在,所以我们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路上牵手跟接吻,但是,我们没错,为什么非逼着我们去低头认错呢?我不觉得同性恋是什么丢人的事,丢人的应该是那些明明是同性恋却不敢承认甚至去骗婚的人,他们又蠢又坏,我不想做那样的人。”
姚湛穿上鞋,准备出门:“我去超市,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不在家你看不见我可能冷静得会比较快。”
他轻轻关上门,长出了一口气。
姚湛很想屈意衡,他想抱着屈意衡让对方哄哄自己,或者自己哄哄他也行。
他想跟屈意衡说,咱们什么都不怕,不能结婚不怕,没有法律保护不怕,老了没人给我们养老也不怕,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社会不是歧视我们么?那我们就过得更好,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本事。
这个社会不是不接受我们么?那我们就非要在一起,而且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姚湛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在遛狗,小狗在前面蹦跶得欢,老大爷絮絮叨叨地跟它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