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在两只知情啾的催促下,所有幼崽都早早上床睡觉,甚至不到九点半,就全都睡着了。
原慕靠在床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执披着衣服下床,拉着他的手指就着床头灯打量,然后拿了药膏细致的给他涂好。
原慕看着他,“干嘛,你这个当大王的也怕明天没饭吃?”
谢执抿了抿唇,“疼你就说出来。我都知道的。”
虽然看起来温柔又可靠,可实际上原慕娇气得狠。磕了碰了他都要叫唤好久。之前在神界的时候,别说磨起个泡,就是走路被树杈刮一下,没有破皮他都要皱皱眉,缓上好长一段时间。
每每这时候,原慕那收容所里,就要哀嚎一片。毕竟原慕不做饭,它们就要吃别人做的,食不甘味,十分痛苦。
谢执一开始不知道,只以为原慕娇气,后来久了才明白,原慕就是怕疼。而且是很怕很怕的那种。
可这样的原慕,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百毒不侵。即便是神罚落在身上,也能保持平静。
是自斩神格的时候太痛,导致后面再疼也没有感觉了?还是流放的百年发生了什么,让他连脾气秉性都变了一副模样。
谢执的心里突然生出细细密密的疼痛,可他却无法宣之于口,他怕问出口,原慕会更疼。
“伤着的是我,你怎么像是要哭了啊!”原慕叹了口气,用没上药的手指摸了摸谢执的眼角。
谢执弯下腰,把头伏在原慕的腿上。
“真的没事儿。”原慕抚摸着谢执的头发,“我以前也不是因为疼才喊的。”
谢执不懂,转头看原慕。
“你知道我的出身吧!”
“嗯,知道。”谢执点头。
原慕是神界最特别的一个神。不仅是他的实力和敛财手段,更是因为他的来历。
原慕有一半魔物的血统,幼年时曾被流放到神界边缘的三不管地带。
传闻说,凡是流放到那里的,即便是成年神,也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于是后来,在原慕自斩神格后,谢执曾经去那里住了十年。
到处冰天雪地,即便是他,也会冻得浑身僵硬。
可幼小的原慕却活下来了,而且,他不仅成功存活,还成为了神界众神必须仰望的存在。
神界许多人都说,幼年时候的流放是原慕成功的契机。可谢执抱着天气一凉就要窝在自己怀里的原慕,却是真的恨透了当初流放他的那些人。
白毛胖啾说过,原慕怕冷,都是小时候伤了根本,就是修养也养不回来了。索性是神,不死不灭,倒还好些。
想到这,谢执心里越发难受。难得伸长手臂搂着原慕的腰。
原慕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他心里所想。顺势把谢执拽起来,自己窝进他的怀里。
“谢执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原慕的声音很轻,在耳边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谢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原慕亲了亲他的眼尾,“我原来疼了总要喊,是因为小时候太孤单,没人宠我,所以就想让人多在意我。”
“那你现在就不了吗?”谢执想说,他希望原慕能够喊出来。因为这样他就能找到借口,好好宠他。
百年过去,他已经不是需要原慕保护的幼崽,他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把原慕护在身后。
可原慕却低着他的额头认真的说道,“不是这样的谢执。”
“我过去是希望被人在意,可现在我不喊,却是因为我有了在意的人。”
“我听不懂。”谢执摇头。
原慕把他往怀里抱抱,“你心重,我怕我喊疼,你心疼。”
谢执陡然睁大眼,直到过了良久,他才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原慕。
有些话,谢执说不出口,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原慕明白。他的确心重,可原慕如果一味的隐忍不言语,他只会更心疼。
就像现在,他心里的酸楚几乎浓的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黄毛胖啾睁眼,少有的发现等着自己起床的竟然是原慕。
“父皇呢?”它下意识觉得不好,在转头看窗外,院子里的桌上齐刷刷的摆着一排阳春面,顿时失去了起床的力气。
“原慕,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好啊?”黄毛胖啾满心心疼的抱住原慕的手指开蹭。同时在心里吐槽了谢执一万句太菜,堂堂帝王九五之尊竟然花了一个晚上都没哄好摄政王。
主要他也不是非要让原慕做饭,不行换滑瓢也行啊。谢执统共就会做一道阳春面,偶尔一顿还可以,天天吃真的会死。
原慕笑着揉了揉它的头,“这次真不是我的锅,是你父皇不让做。”
黄毛胖啾眼神绝望,“父皇疯了吗?”
原慕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是我红颜祸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