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宁的视线从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划过,嗓子口不由咕噜了一下,吞下一口口水。
然后,便听闻星尘又情绪不明地问道:“既然这么想要投我所好,那怎么不干脆把你的信息素送给我呢?”
碍着闻星尘平日里也是嘴上不饶人的性格,路景宁原本已经严正以待地做好了跟他舌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可是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还是不由地愣了一下。
理性上,他其实很倾向于只是单纯的玩笑,可是这时候的闻星尘跟平日里显得有些不同,那双幽黑的眸子却是亮得惊人,像是有一种情绪在企图挣脱,又像是野兽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而就在他靠近的一瞬间,路景宁可以清晰地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薄荷烟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边,一度愈演愈烈。
哦不对,确切地来说,在闻星尘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这样的气息就已经隐约间存在了。
只不过当时还是极浅的一抹,也就并没有太留意,直到现在,却再也忽视不起来。
路景宁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玩闹的神色也收敛了起来:“闻星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Alpha不像Omega,对于信息素具有极强的把控能力,特别是像闻星尘这种Alpha,除非是自己想要,几乎不可能存在这种无意识地泄露信息素的情况。
而路景宁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闻星尘企图用信息素压他让他服软,而是,是不是身体发生了不适。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刚才在饭桌上,闻星尘似乎显得比平日里更加沉默寡言,而他当时却是因为一心想着洗衣粉的事,故意避让着没有上去搭话。
回想之后,他心里不由有些悔意,又追问道:“怎么回事,下午比赛时候受伤了?”
闻星尘在他这样的态度下,反倒是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没受伤,就是,易感期来了。”
路景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不由微微一愣。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不同,如果说后者的频率还有迹可循,那么前者就完全属于随机发作的了。谁也想不到,闻星尘的易感期居然会这么赶巧的,恰好在交流赛期间爆发。
路景宁可以感受到跟前那人身边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气息,看着咫尺那双黝黑的眼眸底部隐约涌动着的波澜,默了默:“是被我的洗衣粉给勾出来的?”
闻星尘整个脑子都被混乱感冲撞得难受,闻言却是被顺利逗笑了:“不是。”
他坐了回去,重重地往靠在了椅子上,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以往这种时候通常会有些前兆,这次应该是本就临近了,结果下午高强度地使用了信息素,就提前爆发了。”
路景宁看了看闻星尘的样子,却又看不出来他现在的状态到底怎么样,忍不住问:“那你现在什么感觉?难受吗?”
他毕竟不是Alpha,不知道易感期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但是一想到Omega的发情期,总觉得一定好不到哪去。
“很难受。”闻星尘直白地回答,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且,虽然我现在很努力地在压制,但会等会很大概率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语调不紧不慢地陈述道:“确切来说,我甚至可能控制不了接下来的举动。所以,趁还没完全进入易感期之前,你要不要考虑先把我给赶出去?”
路景宁听他这么说,紧紧地抿了下唇,回答地更加直白:“说吧,要我怎么做?”
闻星尘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微浮:“你愿意帮我?”
路景宁嗤笑一声,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老闻啊,这种时候你什么地方都不去,反倒是跑到了我这里来,难道不是因为我可以帮到你吗?”
闻星尘没有说话。
Alpha在易感期来临的时候不止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而且拥有特别强烈的控制欲,易怒,敏感,同时对Omega的信息素产生更为强烈的依赖。
其实在饭桌上时他就已经隐约有了感觉,本来回去休息区后,应该找个地方暂时性地把自己锁起来才对,可是在闻到那洗衣粉上的青梅酱气息后,心里那份蠢蠢欲动的躁动到底还是被不可控制地勾了出来。
曾经进行过标记的Alpha,会在易感期的时候对标记过的Omega拥有更强的占有欲,临时标记也一样。
他没办法忽视内心深处驱使他的那强烈欲.望,似乎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才会让他拥有那么一丝的归属感。
脆弱得可怕。
闻星尘的视线从路景宁光洁的脖颈处掠过,长眸敛起了几分:“那么,你要帮我吗?”
路景宁想起了之前的经历,在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可能说不,当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说,怎么样才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闻星尘眸地的神色隐隐晃了一下,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静克制,只知道体内的信息素已经愈发无法按捺地躁动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也带了些低哑:“刚才就已经说了,把你的信息素,送给我。”
浓重的薄荷烟的气息,随着落下的话音仿佛轰然炸开,彻底地占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